“我們的猜測是長公主實在太得太後和皇上的喜愛了吧,不想任何人住進承曼殿。而且太後時常會神誌不清,她一直說長公主沒有去世,這樣的話誰還敢住進去。”

九雲護衛看著籬然臉上不信任的神色,著急地說:“您可別不信,皇上和長公主同一天出生,龍鳳呈祥,當時百鳥來賀,整個梧棲國的鳥類都聚集在皇宮之上。不僅太後喜歡,整個梧棲國都對長公主和皇上愛戴有加,就連自小膽小不愛說話的皇上,也愛黏著長公主,總是牽著長公主的衣袖,怯怯地跟著長公主去任何地方。”

護衛感慨道:“長公主是整個皇宮的最受寵愛的人,本來這皇位也是長公主的。”

籬然神色複雜地點點頭,對著九雲護衛笑了笑,“我信的,大家都這麼喜歡長公主,長公主必然是個很好的人。”

九雲護衛也驕傲地笑了起來,“是的,長公主是個極好的人,人美心善。”

正好到了籬然的住處,九雲護衛送到這裏就離開了。

籬然跟護衛告別後,轉身就看到了正在門口等他的何漠。籬然飛快地走到何漠麵前,抱住了他。

“怎麼了?”何漠低聲問。

籬然悶悶地將今天的所見所聞跟何漠講了一遍,“阿漠,長公主是真的還在吧?還是……”

何漠仔細地分析著,“那天晚上,承澤殿的人確實是這樣稱呼的,我們兩次親眼見過她,所以這個人確實是存在的。”何漠停頓了一下,有些不忍心地繼續說:“可是外界都道長公主去世了,存在的這個人是不是長公主卻不能確定。”

通過今天得到的消息,已經差不多能推斷,一百多年前去世的長公主就是籬然的娘親。而現在又出現這樣一個長公主,如果她真的是長公主,那麼,籬然的娘親可能活著,如果不是,籬然心裏一點點的小希望就要破滅了。

何漠知道,那天晚上見到白衣女修後,籬然是奢想過的,奢想過她的娘親還活著。

籬然悶悶地“嗯”了一聲。

“現在這些都無法確定,等兩天見到長公主後,應該就能確定了。”何漠不忍看到這樣的籬然,出聲安慰。

“阿漠,我沒事的。”籬然沒過多一會兒就抬起了頭,“這麼多年我都以為娘親已經走了,如果她在,是意外之喜,不在,也是我一直接受的。”

何漠摸了摸他的頭。

籬然拉著何漠的手朝裏走,邊走邊說:“唉,我們倆都是沒有娘親的可憐娃。”

何漠:……

籬然偷偷瞄到何漠無語地表情,臉上也輕鬆了起來。他不想何漠擔心自己,自己要快點恢複。

“不過,我們可能會有一個姨娘。”

兩個沒有娘親的可憐娃兒,大半夜地又去蹲守“可能的姨娘”了。

隻不過這天晚上,“姨娘”沒有出現,承曼殿整晚都是熄著燈的,無人進出,沒有任何收獲的兩人悻悻而歸。

兩天晚上都沒有見到長公主,這天去神澤殿的時候,籬然就格外期待能夠見到長公主。

當他和所有醫修一起來到神澤殿的時候,太後旁邊正坐著一位氣場森冷的人。

籬然看到他的一瞬間就大概猜到他的身份了,能坐在太後身邊,長得和自己很像的人,可能就是梧棲國的皇上了。

太後向籬然招招手,籬然走到太後麵前,太後搖搖頭,讓籬然站在皇上麵前。

籬然看了一眼皇上,發現他還是沒什麼表情,小心地走到他麵前。

然後,太後就笑了。

“真的像,太像了。”

皇上的麵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繼而又恢複了那種不想看你一眼的表情。

太後發現後,隻是笑笑,也沒指出來,讓籬然坐在自己身邊,聽著醫修們的彙報。

聽來聽去,無非是要慢慢調養之類的,根本沒人說出關鍵。皇上聽了一會就厭了,不想讓太後費神聽這些。

“行了,用午膳吧,用完午膳來承澤殿講。”

籬然又偷偷看了一眼皇上,好像脾氣並不是很好?

皇上捉住籬然的偷偷打量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完全不符合皇上形象的瞪眼,讓籬然愣了一下。

醫修們去吃午飯,籬然留下來陪太後和皇上用膳。

吃完飯皇上就帶他回承澤殿了,這時候醫修們還沒來,籬然跟在皇上身後,朝神澤殿慢慢走去,一路上皇上都沒跟他說一句話。

終於走到承澤殿的一間房裏後,皇上突然轉過身,兩隻手伸向籬然的臉,用力地捏住他的臉頰。

是真的很很用力,籬然的臉已經被捏變形,眼裏出現淚花,正一臉茫然地看著這個和剛才在神澤殿完全不同的人。

直到籬然要流出淚,皇上才收回手,不怎麼規矩地靠坐在一張座椅上,“怎麼了?還不許舅舅捏捏臉了?”

皇上一臉不滿,“也對哦,這麼大都不知道回來看看,看來是根本不稀罕我這個舅舅和外婆。”

“不是的。”還沒緩過來的籬然,連忙搖搖頭。他連忙走到皇上麵前,乖巧地給皇上倒了一杯茶。

“您是我的舅舅?”他問得很小心,帶著期待。

皇上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帶著朝氣與純真,恍惚間好像有看到了皇宮裏巧笑嫣然的姐姐,他伸手將籬然抱住,“真是小沒良心的,和你娘親一樣。”聲音帶著哽咽,籬然被他固在懷裏,看不到他的神情。

“我是你舅舅啊,你娘親隻有我一個弟弟,你隻有我這一個舅舅,我也隻有你一個外甥,你以為你隱藏了氣息,我就發現不了了嗎?”

皇上的聲音依然不平穩,他抱著籬然不鬆手,在籬然看不到的地方,眼裏出現了淚水。

悲傷中有些委屈。

偷偷擦了淚水,感覺情緒穩定了一些後,他才放開還是有些沒緩過來的籬然。

他的眼眶還是有點紅,籬然伸手幫他擦了擦沒擦幹淨的淚水,露出愉快的笑容,乖巧地叫一聲:“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