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到處都是白色,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天花板,就連醫生和護士的衣服都是白色。消毒藥水的味道無時無刻充斥在鼻尖,讓人忍不住想吐。
這樣的地方,洛安寧卻是已經待的很習慣。前些天為了照顧父親,她日夜都在醫院,而現在,她自己倒成了穿著病號服的病號。
自從認識秦墨寒以後,她好像和醫院就結下了不解之緣,不知道這是她的幸,還是她的劫。
額頭上紗布下麵的傷口還是隱隱作痛,跌倒時撞在了桌角,劃了一條口子,縫了三針。醫生說,以後會留疤痕。
洛安寧抬手,摸了摸額頭,不知道會留什麼樣的疤,肯定很醜,如果把劉海留的長一些,應該就可以遮住了吧。
秦墨寒因為公司有事,去公司了,他不在也好,她不用假裝睡著。自從她受傷到現在,一天的時間,他們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在的時候,她要麼就是假睡,要麼就是背對著他。
秦墨寒以為洛安寧是在生他的氣,他也不勉強她,隻要她的身體能快些好起來,他就知足了。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境地,或許,他已經不可能再把她留在身邊。
在洛安寧心裏,她以為經過這次事情,她會恨秦墨寒入骨,可恰恰相反,她現在很平靜,對秦墨寒也沒有那麼強烈的恨意,既然他不愛自己,又何必再執著,放棄是最好的選擇。等頭上的傷口拆線,她會立刻去找沈芸璃,讓她把自己送走。
如果能離開,開始新的生活,對於她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洛安寧想到這裏,她偏著頭,看著病房外耀眼的陽光,露出一抹淺笑。
她覺得口渴,轉頭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杯子,強撐著起身,想要拿起杯子。
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太久的原因,她的頭暈的厲害,眼前的世界突然天旋地轉,她痛苦地捂著頭,重新躺回床上,大口喘著粗氣。
好大一會兒,洛安寧才緩過來,視線漸漸清晰,她無奈的看著杯子,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卻不敢再起身嚐試。
秦墨寒這個時候開門進來,他看到洛安寧已經醒了,急切地走過去,想問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但看到她淡漠的樣子,又把話咽了回去。
洛安寧又舔了舔嘴唇,她實在太渴了,她感覺她的唾沫都快要幹了,嗓子好像在冒煙。
她偏頭看著床頭櫃上麵的杯子,裏麵滿滿的一杯水,離她那麼近,她卻喝不到。
秦墨寒察覺到洛安寧的異樣,順著她的目光,他看到她正盯著櫃子上的水杯,臉上是強烈的渴望。
他走過去,不由分說便將洛安寧從病床上慢慢扶起來,讓她靠在他的胸口。
洛安寧詫異地看著秦墨寒,他將櫃子上的水杯拿在手裏,遞到洛安寧的麵前。
洛安寧來不及多想,“咕咚咕咚”一口氣喝掉了一大半,溫熱的液體通過她的喉嚨留進她的身體,讓她全身都感到了暖意。
原來幸福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渴的時候一杯熱水,餓的時候一碗米飯,僅此而已。
秦墨寒見洛安寧停下來,“不喝了嗎?”他柔聲問。
洛安寧搖了搖頭,秦墨寒將杯子放回去,卻沒有要洛安寧躺回病床的意思,他就那樣讓洛安寧靠著,一句話也不說。
洛安寧全身無力,頭又時不時的痛,她知道就算掙紮,秦墨寒也不一定會放開她,也就由著他。
她聽到秦墨寒的心跳,沉穩有力,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她閉上眼睛,本來隻是想假睡,可不知不覺竟然真的睡著了。
秦墨寒聽著洛安寧漸漸平穩的呼吸聲,他的唇角微微上揚,他也跟著閉上眼睛。他很享受這樣難得的靜謐時光。
這一覺,洛安寧睡的很踏實,不知道是不是靠著秦墨寒的原因,她沒有做噩夢。
不知過了多久,洛安寧感覺到身後的人在輕微的動著,她緩緩睜開眼睛,從秦墨寒的懷裏直起身子。
“對不起,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秦墨寒活動著發麻的雙腿,有些抱歉地看著洛安寧的後背。
他又說了對不起,這是他第二次跟自己說對不起了,真是不可思議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感動到哭,可是現在聽著,這三個字是那麼蒼白無力。
“沒有,我自己醒的。”
洛安寧終於開口和他說話,氣氛顯得很尷尬,還好洛安寧是背對著秦墨寒,不然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洛安寧的小腹有些漲,她意識到是剛才喝了太多水,現在想上衛生間了。她為難地皺緊眉頭,臉像火燒的一樣,身體跟著發熱。
秦墨寒奇怪地看著洛安寧,她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身體燙了許多,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她升高的體溫,臉也紅了,難道是發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