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寒始終保持著睡著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他怕一旦他動了,就會打破這樣簡單的幸福,就會讓洛安寧受到驚嚇。
洛安寧撫摸著秦墨寒的頭發。她才發現,他的頭發很軟,一點也不像他的人,那麼堅硬。
過了一會兒,洛安寧覺得有些累了,她轉過頭,閉上眼睛。她的唇角帶著恬靜的微笑。
等到洛安寧睡著了,秦墨寒才起身。
洛安寧睡的很香,長長的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翅膀,她的呼吸很輕,很淺。秦墨寒不由得伸手,將她臉上的碎頭發撥弄開來。
她的手還握在秦墨寒的手裏,細細軟軟的,像小孩子的手一樣。秦墨寒小心地將她的手放回被子裏,他站起身,走出病房。
夜晚的星辰閃爍,像是一顆顆明亮的小眼睛,在俯視著這片土地,傾聽人們說的悄悄話,窺探人們的內心。
夜風帶著泥土和花草的味道撲麵而來,有些許的涼意,讓人清醒許多。
秦墨寒在花園中間的長椅上坐下,點上一支煙,默默抽起來。
寂寞的時候,他會抽煙,心情不好的時候,他也會抽煙。香煙就像是他的老朋友,他感受著唇齒間煙霧的味道,就像是在和老朋友訴說他的寂寞。
很多時候,秦墨寒是孤獨的。這樣的孤獨造就他暴戾的性格,隻要有誰惹他不高興,他會用殘忍的方式讓那些人知道,秦墨寒是不能惹的。
對待洛安寧也是如此,隻是他對洛安寧傷害一分,自己就會疼十分。好像所有施加在洛安寧身上的傷害,都會成倍反噬到他自己的身上。洛安寧就是他的劫難,他躲不掉的劫難。
想到這裏,秦墨寒扔掉手中的香煙,靠在長椅上,重重歎了口氣。這樣的劫難,是會粉身碎骨的吧。
第二天一早,醫生便拿來了各種檢驗結果。洛安寧的身體沒有大礙,頭暈隻是正常現象,多起床走動就會慢慢恢複,過幾天拆線以後,就可以出院了。
洛安寧悄悄鬆了口氣,她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生怕身體會出什麼問題。她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倒下。
她偷偷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秦墨寒,他的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欣喜和激動,對醫生說著感謝的話。
送走醫生以後,秦墨寒返回病房。
“醫生說沒事的,你要多下床走動。”
秦墨寒對洛安寧說,洛安寧點頭,吊瓶中的液體一滴一滴落下,順著管道流進她的身體,她覺得身體裏冰涼一片。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一下子被打開,一個人影風風火火地闖進來,看也不看秦墨寒,徑直衝向洛安寧。
“安寧,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受傷了呢?”
蘇玫心疼地看著洛安寧,撫摸著她受傷的額頭。
“疼嗎?”
洛安寧輕笑,看到蘇玫,她陰鬱的心情舒服了一大半。
“沒事,已經不疼了。”
她拉過蘇玫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蘇玫看著洛安寧蒼白的麵孔,這才幾天沒見,她竟然瘦了這麼多。她轉身,怒視著秦墨寒。
“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嗎?”
蘇玫才不管他是誰,有多可怕,欺負了洛安寧就是不行。
洛安寧一驚,趕緊扯著蘇玫的衣角,“玫兒,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你不要怪他。”
洛安寧清楚秦墨寒的脾氣,有些事就算他真的做錯了,也絕不允許任何人指責。如果激怒了秦墨寒,蘇玫可能會比自己還要危險。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維護他嗎?洛安寧你不要以為你什麼都不說,我就不知道,他秦墨寒是什麼樣的人,這麼短的時間,他怎麼可能會輕易愛上一個人。我不清楚你們為什麼會結婚,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會真心對你!”
蘇玫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細細的針,戳進洛安寧的心髒。
原來,她是一直弄不清楚狀況的人。原來,旁人一看就明白的道理,她卻不明白。她竟然天真的以為秦墨寒會愛上自己,可在旁人眼裏,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她不過是自作多情。
“安寧,你醒醒吧,這個人,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蘇玫繼續說,她心疼洛安寧,也知道洛安寧為了秦墨寒,一定受了很多傷害。她希望洛安寧清醒過來,不要再為了秦墨寒傷心,難過。她希望,她可以見到從前那個簡單快樂的洛安寧。
洛安寧看了一眼蘇玫身後的秦墨寒,他麵無表情地站著,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這樣的秦墨寒,讓洛安寧有些害怕,如果他真的生氣了,蘇玫怎麼辦。
蘇玫感覺到洛安寧的目光,她跟著回頭,無所畏懼地看著秦墨寒。
“秦墨寒,我想跟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