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兒,靈鳳宮裏十幾個丫頭奴才就被侍衛抓到了寧壽宮的院子。
一瞬間,丫頭奴才跪了一地,院裏擺滿了凳子,每個凳子側站著兩個執棍太監,凶神惡煞,一臉威嚴。
那群奴才全都一臉懵然地看著她,又是不解,又是驚懼,又是害怕。
“太後開恩哪……娘娘救命啊……”
太後在身邊老嬤嬤的攙扶下一步步走下了鳳台,走出了院子,走到了那群不停叩拜求饒的奴才麵前。
“南妃娘娘得皇上寵愛,難免脾氣驕橫一些,你們這些奴才在宮裏這麼多年了,明知娘娘犯錯卻不勸導,實在該罰!”
傾歌跪在地上,右手習慣性地握上了腰間匕首,隱隱感到掌心有微濕的汗意。她深吸了一口氣,咬緊牙關,一步步爬到太後的麵前:“母後,臣妾知錯了,以後一定恪守規矩,這些奴才都是無辜的,求您開恩,打我,饒了他們吧。”
太後死盯著傾歌,仿佛要將這跪地討饒的女子吞下腹去,眼中凶光驟閃,沉聲開口,一個單字,威嚴畢露,“打!”
隨著這一字,哭聲震天的求饒聲,接二連三的板子聲接踵而至,滿庭滿院,一片觸目驚心。
傾歌渾身一震,霍然抬眼,狠狠盯著那猶如雨點般不斷落下的板子,整個身子隨之顫抖。
一道驚雷突兀地響起,傾盆大雨陡然而至,被大雨模糊成一片的種種聲音似正在這皇宮四處蔓延,不知究竟是風聲、雨聲還是哭天搶地的求饒聲,逐漸包圍了王殿宮宇,震動著大地。
大雨傾瀉連綿,全不見絲毫收斂的意味,不斷衝洗著這寬廣巍峨的宮殿,天地之間,混沌一片。
寧貴妃暗暗交手相握,呆了半晌,遙遙幾步走到了太後麵前,雙膝跪地:“太後,您一向吃齋念佛,萬物皆有靈,今日看在天尊的麵上,就饒過這些奴才吧。”
“加打二十大板!”
威嚴的聲音,不容半絲恩典。
眾人再不敢多言,傾歌捏緊手心,心裏暗恨。
前些日子夏蟬的病才剛好,她們身子本來就弱,根本受不住這些板子,眼看那丫頭已漸漸出氣多進氣少,她心一橫,倏地起身不管不顧衝過去趴在她的身上,“打我,打我……”
打板子那兩個奴才沒料到如此,板子舉起來來不及收勢便雙雙狠狠打在傾歌身上,待到板子落下時,那兩個奴才早已顫抖著雙腿跪倒在地,驚叫出聲:“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傾歌望著鳳座之上的太後,自始至終未有片言哀求,那寂靜深鎖的眼中蕩漾著的,盡是嘲弄與不屑……冥冥之中,竟與多年前的一道眸子重疊……便連那麵龐,也與那道影子有七八分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