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嬪……”
皇後沉聲輕斥,溫嬪不得已閉了口,那邊廂,太後的眸光一瞥,端起的茶杯再度放下。
“怎麼,宮中還有什麼事是哀家不知道的?溫嬪,你說。”
溫嬪聞言,起身一福,“是,太後,南妃姐姐入宮前身子不好,一直將養閨中的事兒您是知道的,後來封妃第二日臣妾便想去探望,沒曾想,臣妾的奴才與南妃姐姐的丫頭在禦花園裏發生了口角,臣妾趕到,本意是教訓自個兒奴才幾句,誰曾想南妃姐姐知道了,風風火火地趕過來要為自己的丫頭出氣,言語間甚是難聽,臣妾想她畢竟深得皇上喜愛,心想她羞辱臣妾也便罷了,誰曾想她竟……”
溫嬪拂淚,仿似恨鐵不成鋼一般,再說不下去。
太後眸光一冷:“說下去。”
“母後……”
“有哀家在,你怕什麼?她南妃再得寵,還能上天了不成?”
溫嬪堪堪止住漫天委屈,“她說……說……說這後宮之中,皇後娘娘再大也大不過皇上,而皇上卻夜夜寢在她的枕盼,還……還威脅臣妾說,她與皇上,常有夜半無人時分的私語……”
“放肆!”
隨著砰的一聲,茶杯應聲落地,太後倏地起身,“來人,擺駕靈鳳宮!哀家倒要看看,她要怎麼橫行!”
“母後!”急急開口的是寧疏影,她在大丫頭的攙扶下,也匆匆走過來,幾步走過去跪在太後的麵前,“母後,您消消氣,您回宮那日不也說了南妃新妃入宮嗎,加之她一直將養深閨,自是不熟悉宮中禮儀,說話做事難免糊塗些,咱們今後多多教教她便是,再說,臣妾聽說那南妃上次一頓板子,昨兒個才勉強下得來床呢,您今兒個前去,還能要了她的命不成?”
那邊,韓素素眼見此情景,也連忙不失時機地跪倒在地。
“母後既不喜她,咱們不提她便是,何苦因她白白擾了您的興致?”
溫嬪一看這陣勢,也隻得假模假樣地跪了下來。
“還請母後開恩。”
太後腳步頓下,稍稍遲疑。
恰在此時,皇後起身,也走過去,跪了下來。
“母後,幾位妹妹說的極是,臣妾受點委屈不算什麼,您不是常說家和萬事興嘛,咱們也是個小家呀,您明知皇上寵愛南妃,若此番再要開罪與她,隻怕於皇上的母子情分有損啊!”
太後一聽,方平息些許的怒氣隻越發深重:“皇後,哀家知道你賢惠,可是,宮中有那個女人,家還怎麼和,萬事怎麼興!哀家今日,非得給她點教訓不可,讓她知道在這後宮之中,到底誰說了算!”
太後說完便頭也不回地直直往靈鳳宮的方向而去,皇後等人起身,在自己侍婢的攙扶下,也連忙跟上。
溫嬪嘴角泛上一抹陰狠的笑,也匆匆跟了上去。
寧疏影跟在太後身側,方走得兩步,便陡地頓了下來,她兀地使了些力氣捏了一把扶著她的翠珠,低聲道:
“丫頭,你去日升殿跑一趟。”
“娘娘……”
“快去。”
靈鳳宮。
從前總是一刻也待不住的性子,現在這般每天養花種草的,都快變成修身養性了。
秋螢看著那正提裙彎身給花草澆水的身影,轉身,有些心事重重地想著。
自進宮起,她心裏便一直藏了一個事,這些日子,一直在遊移要不要同傾歌說,及至今日這般,她突然便拿定了主意。
端過夏蟬手上的湯藥,她輕輕朝著那抹紫色身影走去。
“娘娘。”
“嗯。”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傾歌依舊看著那株仙絳草出神。
“藥涼了,該喝藥了。”
秋螢循著她的目光,下意識有些緊張。
“好。”
她低低一聲,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眸子還是凝著那處。
秋螢暗暗將手輕握成拳,終於咬牙開口道:“有個事,奴婢想與娘娘說。”
傾歌發現了她聲音有些不對,這才終於轉過身來。
秋螢堪堪對上她的眸子,低聲開了口。
她要說的是,城西劉婆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