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秋螢聞言下意識便豎起了渾身的汗毛,難道她一直擔心的事情還是要發生了,皇上這是要處罰娘娘了?
蔡康一看她那激動的神色就知道她定是想歪了,不禁又在心頭一笑,抬眸道:“意思就是,今晚,你家娘娘要在皇上宮裏用晚膳了。”
蔡康說完再不理她,理了拂塵轉身,看著麵前黑壓壓跪了一地的眾人道:“得了,人都走了就被別都跪著了,皇上那裏還等著各位大人的喜訊呢!”
跪在禦書房的小榻上,傾歌有些欲哭無淚。
她說要他抱她回宮,他就將她抱來了禦書房。
傾歌一圈圈磨著墨,齜牙咧嘴去瞥他批奏章的樣子,無端端地竟覺得他這副討人厭的模樣也甚是好看,低眉垂目間,她又想起了那個詞:男色。
毫無預兆地卻偏遭他瞧了個正著。
“要看就大大方方看。”
低沉的一聲,那張絕色的臉竟陡地湊到跟前,傾歌尚沉浸在“男色”中無法自拔,那邊廂,他低沉嗓音笑得那般勾人魂魄:“你流哈喇子了。”
“啊……啊!”傾歌下意識伸手去擦嘴角,卻在碰到下頜的瞬間反應上來,她陡地抬眸,卻刹那撞進他意味深長的眼眸裏,奶奶的,今天出門一定沒看黃道吉日,丟臉丟祖宗那兒去了!
便是平日個再如何大而化之,此時的她也早已燒紅了耳根,幾乎將腦袋埋進了那濃墨裏,傾歌卻不禁在心底輕歎一聲,誰說這世間食色性的隻有男子呢,這麼個美人兒就在麵前,怕是個太監他也得春心蕩漾,更何況,她還是個正常的……女人。
“皇上,我說的是回宮,回宮!”
她就是在轉移話題。
誰曾想他竟笑得越發耐人尋味,隨著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是他魅惑低沉的嗓音:“愛妃現在不正在宮裏了嗎?”
他說著,還煞有介事地朝她挑挑眉。
傾歌心底瞬間騰起了一股罵娘的衝動,合著他是故意曲解她的話來著!
“皇上,我說的是回‘宮’,靈鳳宮!”
開口的話一字一句,傾歌將牙口咬得酸脹,本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原則決計此番先不與他計較。
她以為她這般說,那人便再無法裝作無動於衷了,或者會因為她的胡鬧而將她攆出去,正好合了她的心意,誰曾想竟半晌也沒等來他的反應,傾歌暗覺不妙,轉頭欲看究竟,這倒好,這一看她心裏隻越發鬱悶了,他竟然一言不發正專心致誌看他的奏章,唇角勾起的那抹淺弧卻著實教人惱恨。
傾歌氣得夠嗆,無奈發作不得,隻得又一次忍下了心底不平,有些狗腿地湊過去開口道:“皇上,既然墨也磨好了,你誤解我的話我也不計較了,就當是你一路抱我的補償,咱們就算是兩清了,你看此番天氣也不早了,我宮裏的奴才還等著我回去吃晚膳呢,我知道你這幾日都不去後宮,要不,我自個兒從後門溜出去?”
她說畢,也不待他反應起身便要開溜,卻在第一腳還沒邁出便刹那被人圈住了腰肢,那個堅實的力道卷著她使勁往裏一帶,傾歌未及反應,人已經好死不死跌回他懷中了。
傾歌怒氣騰騰地抬眸,卻瞬間叫他很沉沉壓下來的沉潭一般的眸子壓得又將那些幾欲脫口而出的謾罵硬生生咽了回去。
心底卻不禁哀歎,他和蕭宸景果然是一個爹生的,想當年,她也像怕他一般怕著蕭宸景來著,毫無緣由的,卻連他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也會生畏。
“今日之事不交待清楚,休想回去。”低沉的一聲,經那人的口,卻變作了毋庸置疑的口吻。
“你不都看清楚了嗎?”傾歌細聲的嘀咕,卻字句入了他的耳。
他卻竟又不說話了,隻沉沉凝著她,幽邃的眼眸無端教人心頭一寒,傾歌鬥不過他,隻得憤恨地吐出一口氣繳械投降,語出的聲調卻仍舊難掩忿忿不平:“不就是我不懂規矩知法犯法誤闖了那偏殿嗎?可是我也沒做什麼啊,乍一看見那屋裏的情形我就被嚇得魂也飛了,魄也散了,想要衝出去的時候,就正好被某人逮個正著了!”
傾歌說完,眼見他仍舊老神在在的不為所動的模樣,心下也怒了,轉身一掌推開他就要起身,卻又一次被他拉了回去,這一次兩人都有些猝不及防,傾歌因為身子的重量壓下來就直接覆在了他的身上,竟生生使得他直直往後倒去,女上男下的姿勢,教她心頭一動,麵上也不自覺暈染了片片紅暈。
她還在這樣突來的尷尬中緩不過神兒來,隻感覺自己腰間一緊,竟是他抱著她在柔軟的榻上滾了個來回,醒過神兒時,傾歌越發欲哭無淚了。
得,現在變成女下男上了,她睫毛的輕顫都能拂過他的麵頰,雙雙的呼吸在那麼小的空間裏糾纏得難解難分,傾歌此番終於不淡定了。
“蕭玄景?皇……皇上……”
完了,她發現自己的開口的聲音都打結了,這個妖孽!
“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重新說,朕滿意了,便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