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從前莫提(4)(1 / 2)

是皇帝。

“再等等,斷章快回來了。”

他聲音沉冷,卻有幾分毋庸置疑。

傾歌扯了扯唇角,他方才已吩咐哥哥端了寧貴妃的血照著她所說的法子去尋找同樣血相之人了。

她突然冷笑著斜著抬頭去看他:“如果還是不行呢?”

“你先等等。”

他堅持,麵上卻已有了一絲遲疑,終究,未能逃過傾歌的眼。

又是冷冷一笑,傾歌強行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這幾日她心心念念他的安危,夜裏她痛得在榻上打滾的時候,他卻在陪別人花前月下。

虧她還一直以為他一直守在她的榻前。

果然,是女人,終歸都是傻的。

便當最後一次吧,蕭玄景,傾歌最後一次為你。

她瞬刻割破了手腕,一彎鮮血蜿蜒自手腕的破口處流出,彙成一股細流,叮鈴鈴地流入瓷白的碗底。

眾人心口都各自起伏。

“少爺,奴才無能。”

南斷章的聲音傳來,眾人甚至未回頭去看,心底卻都不禁陡地一沉,沒有找到有那樣血的人,那南妃……

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到中央那個女子身上,她已將手腕挪到了第二隻上麵,她的麵上,卻已無一絲血色。

她本來傷口未愈,又連番波折,第二隻裏麵的血快要滿的當口,終於未能撐住,頭一歪,身子徐徐滑下。

蕭玄景看她麵色蒼白如紙,本便一直伸臂護在她身後,當下隻覺懷中身子一沉,看去隻見傾歌神色痛苦,眼眸已闔上,他心下驟驚,再也不顧其他,把她橫抱起來,沉聲道:“蔡康,立刻傳醫者。”

蔡康也是一驚,剛應得一聲,身旁白影閃動,雲何身形已在方丈之外。

“嫂嫂,嫂嫂,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的你……”

玄舞此時卻早已泣不成聲,哭得淚人兒一般。

卻在一霎,手腕卻被一人抓住,玄舞抬頭撞入那人眸底的一瞬,整個人更是嚇得陡然止住了哭泣,她雙肩狠狠一縮。

“你說什麼?”蕭玄景將傾歌抱在懷裏,一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腕,濃眸深沉。

玄舞向來怕他,此時對他的畏怕卻被對傾歌的愧疚壓下了,她抽泣得越發厲害,隻是期期艾艾地哭出聲來,“五哥,方才我不在的時候,嫂嫂從榻上摔了下來……”

“朕不是讓你好好守著她嗎?”聲音低怒,一瞬間,房裏聲息全無。

“我……”

玄舞話到口邊,卻無從解釋。

如果嫂嫂有事,她也不活了!

蕭玄景一把將她的手摔開。

“蕭玄舞,朕改日再治你得罪。”

“不管她的事。”

低弱得一聲,卻泛了冷冷涼意。

衣袖被一個細小的力量扯住,蕭玄景垂眸,瞬間回握住她的手。

“傾兒……”

傾歌側眸避開了他灼灼的眸光,嘴角不禁又是涼涼一笑。

何必這樣親近的稱呼。

你心裏或者有我,不過,生死麵前,南傾歌終歸敵不過她。

她眸底越發晦澀,轉眸,甚至不願再看他一眼。

若非她實在動彈不得,這個懷抱,她再也不想去感受。

愛也好,恨也罷。

都隻是從前。

在將一切打碎了以後,別提從前。

太傷人。

傾歌悠悠轉醒,竟已夜深,她被人自身後攬在懷裏。

是他。

月色透過小窗打進來,平添清透,涼薄。

竟又是月夜,此情此景,難為情。

“她,怎麼樣了?”

她的聲音略顯沙啞,並著一絲淡淡的苦澀,落入他耳裏,他本重重撫住她的發,聞言動作卻微微一頓,過了一會,他的聲音略帶些沉峻,終於傳來,“南傾歌,朕現在隻關心你的身子。”

溫柔的話誰都會說,常說的人不可信,不常說的人叫難得,後者總令人傾心相信。

卻原來,從來傷人的是蜜語甜言!

她跌下床榻一事,當真是玄舞背了黑鍋了。

她出去買冰糖葫蘆其間,有人來過。

是莫寒,他說他要帶她走。

她被他緊緊拉在懷裏,不禁脫口而出問道:“去哪兒?”

“隨便去哪兒,都比在他身邊要好,你再這樣下去,會死的。”

傾歌一把甩開他,輕聲冷笑,“那我憑什麼跟你走,除了你的名字之外,我對你什麼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