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寧疏影猛地掀開轎簾,抬頭凝向打頭轎子前路麵上的男人。
他護著南傾歌在打鬥著。
距離有些遠,他們之間……她有些看不真切。
她看著,想起了前世種種,突然冷冷笑了。
南傾歌,假的!
前世今生,你永遠別想鬥過我。
不管你是誰!
“快,快保護爺!”
這是南斷章的聲音!她一驚,抬眸看去,果見淩空而至的一隊黑衣人衣袍翻飛,迎風朝著皇帝的馬車飛去。
卻在此時,隻聽身邊一聲驚叫,她回頭,原是黑衣人突然將她們的馬匹砍翻,另一匹馬受了驚嚇,嘶鳴著往前奔去,這一番,將她們所在的轎子帶得不停搖晃,四下顛簸,玄舞在轎中站得跌跌撞撞,伸出手朝她高聲喊道:“寧姐姐,快,把你的手給我!快!”
寧疏影看著她搖搖晃晃的身形,有些愣神。
這具身子原來的主子雖然早已魂飛魄散,可她的記憶卻保留了下來。
此時,她能記得她與眼前這個大夏朝的公主之間兒時的許多事。
這,倒是個可人兒呢。
“寧姐姐,你莫怕,有我五哥他們在,這些人傷不了咱們,快,快將你的手給我!”
寧疏影終於被她的呼喚叫了回了心神,她凝眸看著麵前一心一意伸出手要抓緊她的女子,心底,卻隱約有了一絲遲疑。
她知道,黑衣人很快便會趕來,她們現在必須設法跳出馬車,然後立刻回到皇帝等人身邊去,否則,黑衣人若是追上來,她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必定難逃大劫。
可是,她卻陡地想起方才那人護著南傾歌禦敵的畫麵來。
若是她身臨險境,她與南傾歌,他會選誰?
她想著,屏息靜聽,耳邊簌簌之聲越發清晰,黑衣人追來了!
她一把撩開轎簾,發現前麵竟是懸崖!
傾歌與蕭玄景原本一直被圍困在黑衣人圍成的圈子裏,突然,她身子一緊,卻是蕭玄景一攬她腰身,飛馳而出。
“照顧好夫人!”
傾歌越發心驚,隻聽得一聲沉喝,腰身猝然又是一鬆,她隨即跌入數名禁軍圈中,身邊男人劍勢一吐,已將近身幾名刺客擊退數步,他淩空躍起,雙腳一點,已向馬車的方向疾馳過去。
她心裏百感交纏,閉了閉眼,睜眼之際,她乍驚一叫,人已被另一個男子緊緊摟在懷裏。
“哥!”她叫了一聲,落地的瞬間,看見那人的身影追了那輛漸行漸遠的馬車而去。
“別怕。”南斷章將她單手護在身邊,他一聲白衣,此時早已染血,白袍翻飛,紅斑點點,觸目驚心。
那人的身影漸漸看不見了,傾歌收回目光,突然飛起一腳踢向了一個正要偷襲南斷章的黑衣人。
“傾歌!”
南斷章叫得這一聲,那邊,正廝殺得火熱的雲何與蕭元景也不禁側頭看了過來!
南妃空有一身上等的輕功,卻根本不是這些黑衣人的對手。
然而,南斷章此時正被數人纏鬥著,無法脫身。
蕭元景和高雲何也仍被十多名黑衣人緊纏著,那些人在雲何二人手上損了不少同伴,此時怒氣所至,劍氣如虹似電,招招狠辣,看來竟似乎都是絕頂高手。
傾歌聽得這一聲驚喝嚇得一怔,也驚顫的意識到自己的大膽的時候,她腳下已結結實實踢在那個黑衣人肩上。
黑衣人連連倒退幾步,立即卻又凶狠返身,一臉猙獰地舉劍劈向她——
來勢凶猛,傾歌阻擋不了,本能的閉眼受疼的時候,冷冷一聲在她耳邊響起“多管閑事”——
這樣的的嘲諷和惡毒言語!傾歌猛地睜眼開來,隻見蕭元景舉臂格在她麵前,左臂瞬間多了道傷口,血汩汩的,他右手握劍,隨即將那黑衣人攔腰砍斷,又狠狠將她拽回懷裏——
半空中,微微滾汩起的塵煙,她們的馬車竟半懸在崖邊,崖下是嶙峋深穀!
玄舞沒想到情勢會發展成這樣,她驚出一身冷汗!
本來,道路便狹,這一下,整輛馬車竟有半邊生生懸在崖頂高空之中。
簾子搖曳著,明明晃晃,玄舞與寧疏影二人緊緊攀抱在一起,卻是什麼都不能做,半空之中,車身稍震,必墮深淵,則車毀人亡!
蕭玄景趕到時,馬車的凶險程度已超出了他的預料——那是還有毫厘就墜下懸崖萬劫不複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