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身子不適?”耳邊,陸聃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玉兒眉梢微皺,捂住口鼻搖頭,她看著他,低道:“我吃不下,先回房了。”
“可要為你請醫者?”他起身扶住她。
玉兒眸色一怔,旋即微微點頭:“好。”
“夫人留步。”
玉兒腳步頓下,轉眸,便見雲何挑眉一笑,道:“在下不才,略知醫理,不知可否為夫人診一診脈象?”
玉兒不回他,卻將目光去觸身邊人的麵色,眼見陸聃眸底含了薄怒,便垂眸低道:“我自己便是醫者,不敢勞煩公子。”
“站住。”一聲低斥,腳步再度頓下。
是蕭玄景,他坐在原處,怒意隱於周身。
“不診脈,不許回屋。”
“要你管!”玉兒瞪他一眼,轉身便要走,腳下卻陡地一陣虛軟,頓覺頭重腳輕,她身子虛虛一晃,便跌進了身邊人的懷裏。
“玉兒!”
“傾兒!”眾人隻覺得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定目一看,竟驚覺蕭玄景已趁陸聃不備將玉兒奪入懷中,此時,周身散發的殺戮氣息較之陸聃剛才的更濃烈上十分……
他將玉兒橫抱在懷,側眸,沉聲道:“雲何!”
“是,爺。”
雲何應得這一聲,連忙跟在他身後上了二樓。
蕭玄景將玉兒一路抱回了他的房中。
其餘人也都相繼起身緊跟其後,經過還愣在原地的陸聃身邊之時,玄舞原本奔走的腳步倏地頓下,她轉身,頗有些賣弄地推了他一把:“早跟你說了她是我嫂嫂,你這呆子!”
她話畢,二話不說便跑上了樓,身後,莫修悄無聲息收回凝在陸聃身上的眸光,轉身之際,眸底闕然一沉。
玉兒悠悠醒轉之際,卻發現蕭玄景正坐在她枕邊,癡癡地看著她。
這種詭異的氣氛,讓她有些熟悉,又有更多的陌生。
她騰地坐起身,耳邊,他的低斥已然傳來:“不許亂動。”
玉兒不理,趕他走,他卻不走。
“南傾歌,你是我的,一朝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她秫然發作起來,不管不顧揚起拳頭朝他身上招呼而去,“我不是,你滾開!”
“傾兒。”蕭玄景實在擔心她動了胎氣,隻得一邊虛虛招架著,一邊柔聲安撫她。
“我跟你說了,我不是。”她打得累了,吼出來的聲氣都帶了微喘。
蕭玄景輕輕為她打理耳邊微微淩亂的發,稍傾,似憶起了什麼,凝眸看著她道:“你身上的玉佩呢?”
玉兒乍然聞言,刹那大驚,她咽了咽口水,抬眸道:“你怎麼知道?”
他眸色微微一揚,“我當然知道,因為那是我親手為你戴上的。”
“你?”
蕭玄景沉沉凝著她,點頭,他不顧她的掙紮,強行將她的頭按壓進了懷裏,半晌,方沉聲道:“那夜我心底有一道強烈的聲音一直在對我說,你要走,我明明時刻伴在你身邊了,卻還是總覺得你正一步步離我遠去。”
他明知一個人要在他的眼皮底下憑空消失,近乎不可能,莫說她近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然而,那樣的賅怕前所未有,卻片刻不停地侵蝕著他,他於是便摘下了自己腰間隨身佩戴的玉佩藏進了她的懷中,如若她當真走失,一者,那玉佩上的圖案乃皇室專有,官府之人都識得,那些人必不敢怠慢了她,二者,她也可憑那玉佩來尋他,走投無路之時,還可變賣,聊保溫飽。
“傾兒,你可知你已有了身孕?”
“你說什麼?我懷了孩子?”
蕭玄景迎上她驚詫的眸子,點頭。
“讓朕猜猜,你遇著那個陸聃,約摸該是半月前,朕可有說錯?”
“你說,朕?”玉兒大驚,陡地看向他。
難道他,他竟然是……皇帝?
蕭玄景看著她震驚滿臉的模樣,不禁越發窩心,長臂將她一攬,笑聲醇厚,“是,你便是朕的南妃娘娘,賴也賴不掉的。”
她倏地推開他,下意識往後縮著身子,麵色怔凝,“怎麼可能?不可能的,陸聃說了,我是他的夫人,我是在歸寧省親的途中與他走散的,我不叫傾兒,我是楚宮璃!”
蕭玄景的眸底笑意轉作薄怒,他冷哼一聲,繼道,“你寧肯信他也不信我?”
“我……”
他不顧她的掙紮,強行將她拉近跟前,雙手控著她的雙肩,垂眸,深凝著她:“你可知你腹中孩兒已快足月了,傾兒,那是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