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同時,西陵殤抽離了身體。
她抱緊了自己殘破的身體,看著他,那雙冷冽的眸子沒有半點波瀾,她想,終是她癡了。
“什麼事?”
“皇上,貴妃娘娘醒了,哭著要見您。”
月千城再看向他,他漠然拾起地上的衣袍穿在身上,衣袖驟揚。
“三天內不拿出解藥,我要宇文楓死無葬身之地。”
隻聽他狠戾的聲音,人早已沒了影子,剩下門口的公公李華,
月千城用衣袍將自己的身體遮住,顫抖不已,一顆心落入了穀底,他是真的忘了,隻有她傻,因為他一句話,一等就是九年。
沒了自由,害了宇文哥哥,她到底是錯了。
昏迷前,她聽到李公公關門歎息的聲音。
……
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久,等她醒來時,她竟然從冷宮搬到了曾經的月華宮。
身邊坐著的是一臉蒼白的宋靈兒。
月千城立即起身,退到牆邊,與她拉開了距離,她厭惡眼前這個女人。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宋靈兒笑了笑,看似無害。
“你來幹什麼?”
“你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替你求情,隻怕你已經死在冷宮了。”宋靈兒笑得很得意。
她怎會不知道她這是在跟她炫耀,炫耀西陵殤有多愛她。
“我要見他。”不想和她多說,現在,她隻想知道宇文楓怎麼樣了。
“隻要你把解藥拿出來,皇上自是會來。”宋靈兒那張虛弱的臉此刻沒有半分虛弱,反而很犀利,服侍的目光,像是一個勝利者在看失敗的人。
“明明毒是你自己下的,卻要賴在我身上,因為西陵殤納我為妃,你害怕了,怕西陵殤會把給你的寵愛全部給我,所以才如此卑鄙,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間接性的害了宇文楓,當年如果不是他看你喪父可憐,收你做了婢女,你哪裏有現在的風光?你真的是狼心狗肺。”
宋靈兒笑得十分蛇蠍,“是啊,我是該感謝宇文楓,我想做將軍夫人,他不從,如今他落到這個地步也是活該,怪不得我。”
月千城懂了,真的懂了,像宋靈兒這樣的女人,根本就沒有心。
看月千城被她氣得半死,宋靈兒心裏的爽意不是常人可以體會的,“當然,我還應該感謝你,要不是你,我也沒有今天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什麼意思?”月千城蹙眉。
記憶中,她和宋靈兒一直都是相敬如賓,她為什麼要感謝她?
宋靈兒拿出了一樣東西,在月千城的眼前晃了一下,月千城愣在了那裏,隻覺得背脊冰涼,想伸手去搶,她已經收了回去。
“這東西熟悉吧?”
怎麼會不熟悉?那是她爹給她做的,她們家世代釀酒為生,她和妹妹是孿生姐妹,她們爹爹為了區分她們姐妹就做了兩個小酒壇掛墜,她的是紅線,妹妹的是黑線。
七年前,救好西陵殤,為了他以後找她方便,她便把酒壇掛墜告訴了他,讓他別把妹妹認成她就烏龍了。
隻是那掛墜被她給弄丟了,連帶著他送給她的玉佩,她從來沒想過,時隔十二年,屬於她的掛墜會出現在她的眼前,還在宋靈兒的手上。
月千城驚慌,“我的掛墜,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宋靈兒再次笑了,她將前麵的劉海扶了起來,雙眸彎了起來,問她,“橙橙姐姐,當真不認得我是誰了嗎?”
宋靈兒的五官在她的眼前越來越清晰,熟悉的味道越來越重。
橙橙姐姐……
那是她的小名。
是宋玲,她們隔壁家的宋玲。
月千城滿是震驚的看著她,“是你,宋玲……宋靈兒,怎麼會是你?”
宋靈兒放下了劉海,“橙橙姐姐記性真好,居然還記得我,可惜,現在,我才是橙橙,而你,隻是月千城。”
好大的信息量,月千城隻覺得頭一陣疼痛,她努力去回憶鄰居宋家。
宋大叔是個賭鬼,酒鬼,宋玲的娘受不了窮就跑了,之後宋大叔要把宋玲賣去妓院,那時候宋玲才六歲,比她小一歲。
爹爹看她可憐,就給了宋大叔一些銀子,讓她別賣了宋玲,宋大叔不賣宋玲了,說回鄉下過日子,那之後,她再沒見過他們。
她為什麼說她才是橙橙?
猛地,月千城睜大了雙眼,“是你,是你偷了我的酒壇掛墜和玉佩去冒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