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城知道廖神醫是誤會了,“我傷了淑妃,她定不會放過我。”
廖神醫似乎明白了過來,“所以你要這藥?”
“給西陵殤一個廢妃的理由。”月千城說得平淡,臉色卻是冰冷的。
淑妃的話還在她的耳邊回蕩著,不管是真是假,像是淑妃這樣的人都不能繼續留在這個宮中,所以,她需要一個理由。
“有,隻是千城,你真的要鋌而走險嗎?”廖神醫擔心。
“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和西陵殤的孩子有事,神醫,拜托了。”月千城握住她的手,有些乞求。
“好。”廖神醫看著她,想來,月千城也沒有錯,她隻是把當年宋靈兒用在她身上的手段還給了柳若,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月千城服下廖神醫給她的藥後,肚子開始絞痛。
正在這時,門被人大力推開了。
門外是虛弱的淑妃與一眾婢女老媽子。
廖神醫正在替月千城搶救,那一盆一盆的鮮血從屋內端出,淑妃怔了怔,受傷的是她才對呀?
緊接著,床榻裏傳來月千城的尖叫聲,“痛,孩子,孩子……”
柳若更是風中淩亂了,“月千城,你傷了本宮,本宮今夜來,也隻是想討回一個公道。”
月千城哭著,捂著小腹,那種痛近乎撕心裂肺,她總覺得,曾經也受過比這更痛的事,無視淑妃的叫囂。
“娘娘莫急,我一定盡全力保住你和孩子。”廖神醫說著,一屋子裏人,人心惶惶。
孩子掉了?
柳若大笑,真是天助我也,她正準備找個機會對月千城的孩子下手,沒想到她自己就出事了。
好,好得恨,用月千城的孩子來償還她的傷口,值了。
“月千城,你受到報應了你自作孽不可活,本宮已經去請了皇上,你傷了本宮,連皇子都沒能保住,這一次,你是死一千次一萬字也不足矣。”柳若得意的笑了起來,聲音還在繼續。
月千城忍著疼痛,回她,嗓音卻是笑著的,“淑妃娘娘,本宮的孩兒沒那麼容易離我而去,既然你都請來了皇上,本宮是不是得哭得厲害些,才算真?”
柳若狐疑的看著紗帳那,想上前去看她是不是真的小產了,一旁荷花攔住了她,“娘娘,太晦氣,您未有子嗣不能上去。”
立即止住了腳步,心裏如同小鼓亂打,怎麼聽月千城是故意裝小產?可她剛剛進門的確聽到她痛苦的聲音了。
“你欺騙本宮?”
月千城疼得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水,卻仍然咬牙笑得輕柔,“本宮隻是想不想和你折騰,誰知你找來皇上,這戲,得演下去,你說呢?”
月千城不再說話,她要的,就是騙她上鉤。
柳若一聽,想來那月千城蠢貨不知她竟然找了皇上來,皇上多麼精銳的人,會受她的騙,笑得得意,“你這是自掘墳墓,該死!”
她很痛,柳若的聲音在她聽來忽然變得尖銳,記憶中,柳若也曾這般得意的說過。
——還真是主仆深情啊,隻可惜,該死就是該死,來人,給我把黎青拖出去,杖斃!
黎青……
月千城瞳孔猛地收緊,視線變得模糊起來,雙手攥住枕頭,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黎青是誰?
頭疼,劇烈的頭疼讓她痛苦的喘息著,忽然,一個身著青衣的丫頭來到她的眼前。
——月小姐,奴婢是王爺的貼身侍女黎青,王爺讓奴婢來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她看不清她的模樣,隱隱感覺外麵飄著大雪,她似乎是睡在軍營中,她笑著頷首,
——月小姐,你生得美極了,奴婢好羨慕。
——奴婢才不嫁人,要服侍你一生一世。
——你是奴婢跟過最好的主子,奴婢不知為何,總覺得,你才是配得上我們王爺的那一位。
——小姐……我痛……啊……小姐,你別哭……啊……黎青不在身邊,保重……
那青衣丫頭的臉越來越清晰,眉清目秀,乖巧極了,隻是轉瞬,鮮血淋漓,頭破血流,到最後,死不瞑目。
黎青……黎青……
是她的丫鬟,已故!
這一瞬的記憶灌入腦海裏,月千城哭了起來,撕心裂肺的哭著,渾身開始顫抖,恨意,難過,各種情緒在心裏蔓延著。
就在這個時候,一句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月千城透過紗帳看向外麵,那一抹明黃十分刺眼,她眨了眨眼,淚水打濕了頸項。
廖神醫察覺到了她的一樣,有些激動的問她,“千城,你的眼睛,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