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西陵殤一道聖旨封後。
月千城秀外慧中,懷上龍嗣,深得朕心,封為皇後,字,西月!
以國號封後,千載難逢,朝臣皆是跪拜。
之前朝臣上奏封宋靈兒,不過是認為她多年無錯,又是帝王結發妻子,隻是,四年無後,實在不能母儀天下。
如今這月千城不再眼盲,她的義兄是大將軍,半年前,大將軍謀反,後被洗脫冤屈,有人陷害與他,在牢中服毒是以示衷心,皇上痛心追封為戰騎大將軍。
有這樣的家世,月千城,皇後一位,當得,朝臣喜慶。
未央殿。
月千城摸著這大紅鳳袍,再過幾日便是封後大殿,心中淡淡憂傷。
柳若的話還在她的耳邊回蕩著,說來,西陵殤是在意那宋靈兒,隻是,對於他和西陵殤之間的感情,她根本記不起。
後背忽然溫熱,月千城一顫,已被人從後麵抱住。
墨竹香入鼻,月千城輕輕一笑,“皇上來時,怎麼沒有聲響?”
“怕嚇著你。”
月千城又是笑了笑,素手在鳳袍上來回摩擦著,“真漂亮。”
“自你生病那日,朕便讓人織了這鳳袍,可和你心意?”西陵殤彎唇,笑容迷人,卻又有著屬於他的魅力。
月千城心裏恍然,卻是笑了笑,“敢情皇上很自信,我一定會做你的皇後。”
“不是嗎?”他輕咬她的耳垂,炙熱的氣息噴灑在月千城的耳蝸裏。
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遞了月千城的四肢百骸,她轉過身來,趴在西陵殤的懷裏,“是是是。”
西陵殤心情一陣大好,突然將月千城打橫抱起,往床榻走去。
月千城嚇得抱住了西陵殤的脖子,仰頭,“做什麼?”
“聽聽孩子在做什麼。”西陵殤笑著開口,說著,俯身貼耳在月千城的小腹上。
“那麼小,能聽到什麼?”月千城嬌嗔。
“心靈感應。”
月千城被他那孩子氣的模樣逗笑了,勾唇,“那你說,孩子在做什麼?”
“在對我說,快快長大出生。”西陵殤抬眸,眼色迷離。
月千城不禁得失笑,“你在說你自己的心思吧。”
西陵殤直起了身子,將月千城攬入懷中,大掌在她小腹上摩擦著,聲線迷離極了,“想了,千城。”
月千城臉頰一紅,想起在竹縣竹屋裏,他是夜夜要不停。
“太醫說,再有一月,便可行得閨房之樂。”西陵殤低啞著開口。
那一刻,月千城臉又紅又燙,“連這都問,你可是皇上。”
“皇帝也是人。”
月千城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西陵殤,懷念你我在竹縣的日子。”
不像現在,事事小心,還要與他的女人勾心鬥角。
“你若想去,等孩子出生,國事交給七弟,我們再去。”西陵殤又說。
月千城抿唇,似乎看到了那一天的幸福,“好。”
……
半夜,月千城夢魘了,睡得很不好。
他笑得溫和,攬她入懷,聲色迷人,“千城,這一生我西陵殤寧可負天下也不負你。”
她感動,滿心歡喜。
隻是那俊美如斯的臉突然變換了神色,冷暗的,震怒的,甚至帶著殺意。
最親密的事變得撕裂,侮辱,痛,哪裏都痛。
她落下了眼淚,大吼一聲,“不要!”
猛地睜開眼,她已然在西陵殤的懷裏,他扶著她的後背,輕聲詢問,“做噩夢了?”
月千城抬眼看他,那眉眼在月光下竟顯得有些冷意,她嚇得掙脫他,往後退了一步,退到床邊。
西陵殤心裏咯噔,她在怕他,很怕,動了動唇,好半天才喊出她的名字,“千城?”
——月千城,害了朕的靈兒,讓朕的兄弟慘死牢中,你以為,你還能走嗎?
——想死?朕說過,朕要你活著,要你生不如死。
她耳邊是夢裏他的聲音,依舊是他的,隻是不再溫聲細雨。
靈兒,宋靈兒嗎?
那個零碎片段的夢是真的嗎?
西陵殤曾經真的很愛靈兒嗎?不惜對她說出那樣的話……
“千城?”
男人又喚她,月千城這才從夢裏清醒過來,她看著月千城,哪裏是冷顏,他在擔心她,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我……”
他轉瞬靠近,擁她入懷,安慰,“即使夢見什麼可怕的事,都過去了。”
他話中有話,月千城擰眉,她不想問,可還是問了出來,“你以前,很愛宋靈兒嗎?是不是我破壞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