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殤擰眉,當即回答,“不是。”
若他愛,宋靈兒早就有了他的孩子。
一直以來,他對她隻是感激,並無喜歡,到後來,才發現,感激給錯了人。
其實,他一直都心係月千城,隻是他不承認,不敢承認。
“真的嗎?可她是你的結發妻子。”月千城又說。
“朕說了不是,便不是。”西陵殤忽然提高了嗓音,長眉也緊蹙了起來,有些冷厲。
被他忽如起來的怒意嚇到,他用的是‘朕’月千城抖了抖,臉色也有些泛白。
莫非,她戳中了?
西陵殤這才意識到自己發怒了,抱著月千城用了幾分力,聲音也溫和了下來,“別胡思亂想,千城,我心裏至始至終隻有你,若我對她人有情,也隻是誤會一場。”
月千城不太明白,但她也不問了。
她選擇相信,一個人的真心不會說謊,這三月,她感受得真真切切。
“抱歉,我不該質疑。”月千城如是說道。
西陵殤喉結一動,低頭親吻她的額頭,“傻瓜,說什麼抱歉,睡吧,我在身邊。”
若不是他當年眼瞎,她不會受這麼多的苦,噩夢中醒來的痛苦和無助,他不是沒嚐過,幼時親眼見母妃被太監勒住脖子,窒息身亡,那畫麵,每每想起,都是壓抑的。
之後,月千城睡得香甜,再無噩夢。
封後大典。
皇宮一片緋紅,大紅燈籠各宮掛上,紅毯蓋地幾十裏,莊嚴不失喜慶,這一日,西陵殤等了很久,月千城,亦是激動。
大禮前,西陵殤先來了未央殿,她一襲紅袍,長發如墨,眉宇點上胭脂,美得讓人無法移眼。
西陵殤快步來到她身邊,端詳著她的那張臉,擁有她,就好似擁有天下,“朕的皇後準備好了嗎?”
月千城笑著勾唇點頭,隨後才又問,“皇上,我的酒壇掛墜呢?我想你佩戴在腰間,你將你的玉佩給我,我掛在鳳袍上。”
身子微微一僵,卻也從腰間拿出玉佩替月千城係上,看著那玉佩片刻失神。
“掛墜呢?不在我這裏,定是相認時被你拿了去,我替你掛上。”月千城又說。
西陵殤心尖顫了顫,“掛墜……”
“掛墜在我這裏呀,皇上不記得了嗎?”一道柔柔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西陵殤。
兩人齊齊看向過去,亦是一襲大紅鳳袍,是宋靈兒。
月千城疑惑,西陵殤臉色瞬黑,“你來做什麼?”
她走了進來,攤開手,手心裏是酒壇掛墜。
“朕的東西怎麼會在你那裏?”西陵殤蹙眉,月千城出宮治療,他一直將掛墜放在龍吟宮。
想上前去拿過來,宋靈兒往後退,笑得無辜,“皇上,你說過,你若為皇,我必為後,我來赴約了,這掛墜,我替你係上。”
月千城風中淩亂了,一旁的神醫快速上前押注宋靈兒,“那本是皇後娘娘的隨身物,你偷來作甚?”
宋靈兒麵上笑得自然,其實心裏很害怕。
她如今這麼做,是魚死網破。
有了淑妃走在前麵,她知道,她活不成了,她一定會死得比淑妃更恐怖,她不要,就算死,她也不會要月千城得逞,她得不到的東西,月千城也休想。
又笑了起來,聲音溫柔極了,“這是我的啊,桑樹哥哥,你不記得了嗎?我是你的橙橙啊。”
“給朕滾出去。”西陵殤擰眉,瞳孔裏的黑暗似乎要吞滅宋靈兒。
月千城看著他,又看向宋靈兒,她感覺到西陵殤的心緒很憤怒,卻又在隱忍,他為何要隱忍?
尤其是,那宋靈兒,為何要叫西陵殤桑樹哥哥?
“皇上,今日封後大典,靈兒是你的結發妻,靈兒才是你的皇後,你難道不記得我們曾經的誓言了嗎?”宋靈兒控訴著,哭得梨花帶雨。
“朕給你機會,滾出去!”西陵殤渾身冷冽的氣息讓人窒息。
宋靈兒搖頭,“不是的,這不是你,以前,皇上對我連句重話都沒有,這個女人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差點殺了她,如今,你為了這個女人竟如此對我,你忘了兒時在竹縣我的救命……啊——”
還沒說完,西陵殤大掌用力,宋靈兒被震出幾米之外,鮮血從嘴裏湧出。
月千城猛地僵住,柳若說的,果然是真的,隻是,在竹縣救了西陵殤的明明是她啊。
“皇上怕了嗎?要殺我滅口是嗎?”宋靈兒恨恨的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擦拭著唇角的鮮血,笑了起來,“隻可惜,她還是知道了,為了我,你將她打入冷宮,逼死她的義兄,又將她打入大牢,受盡鞭打,如今想補償,晚了!”
一聲響動,是月千城踉蹌著後退撞到了梳妝台,胭脂掉在地上,碎了。
西陵殤不管宋靈兒,快速來到月千城的旁邊,拉著她,“傷到了嗎?”
月千城猛地收回了手,一些零零碎碎的畫麵讓她頭疼起來,她忍住痛指著宋靈兒,“她說的是真的嗎?西陵殤,我要你親口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