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赫出了宇陽宮,轉而到了連熾宮中。
“這幅表情,誰惹了你了?”
連熾一邊提筆揮毫。看了眼連赫實在臭的發黑的表情。不免問道。
“臣弟隻是沒料到。小六為了那個南照女子,竟然將二哥您的命令置若罔聞。”
連赫拍了拍木椅扶手,有些怒其不爭的意味。
宣紙上的筆鋒一頓。連熾不動聲色的問道:“我的命令?這話怎麼說?”
“南照慎親王,本就該殺之而後快。誰人不知。南照太子南宮朱雀隻怕是整個世上最想殺掉南宮淩的人。小六偏生說什麼要留著南宮淩牽製南宮朱雀,豈不是笑話?”
連赫一錘桌麵。震碎了自己尾指上的玉圈戒。
一筆一頓,下筆有力。
“小六從小與你最親近,連你的話他都不聽?”
連熾一邊練著毛筆字。一邊看似不經意的問道。
“臣弟所見。是那南照來的女子將小六迷丟了魂。”連赫神色一黯,眉間狠厲竟顯。
連熾微微抬眼,聲音清朗。道:“我知道她,元驚鴻。她是南宮朱雀的情人。南照的人都叫她姑姑。你安排小六去南照時,他就沒將這些告訴你?”
說這話的含義。連熾更多的是在譏諷連赫。
兄弟二人麵目相似,一人看似和善。一人看似溫和。
不過,都是具於表象罷了。
“二哥不必拿話刺我。眼下。還是看怎麼處理南宮淩為好?莫非真的要放虎歸山?要知道南宮淩可是南照不小的戰力,這次要不是拖了他那個老丈人和好王妃的福。拿下南宮淩隻怕得費諸多力氣!”
對於連赫這番話,連熾倒是認同。
他將筆擱在鎮紙上,欣賞了一眼自己的大作,點點頭,“你說的沒錯,雖然我未曾見過南宮淩,但是整個南照的確都在傳言他帶兵有神,放眼南照,能與他相比的,也就他另一個侄子,南照衛王爺南宮璟了。”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放南宮淩回去。”
連赫握緊成拳。
心頭浮現出元驚鴻的身影,麵貌。很不得能將她一手捏碎撕爛才好!
這個可惡的女人。
敢帶走莫語嫣牽製自己,以為手裏握著莫語嫣,就拿南宮淩沒辦法了?
連赫麵上生冷,心中卻是惡毒所想。
‘小六啊小六,你的二哥可不是你想象中那麼好糊弄的呢。你以為憑你三言兩語,他就能相信你了嗎?’
連熾展了展宣紙,說道:“這個好辦,明日宮中有宴會,趁著扶搖宮沒人,你帶人去處理了就行了。到時候若南宮朱雀假意追難,推到小六身上去就行了。人是在他扶搖宮死的。”
此話深的連赫心意。
他不管茶已微涼,端起呷了一口,滿意笑道:“好茶……”
已是夜入三更時分。
無人注意到,一道隱秘的身形從牆角離去,遁入夜色,飛快的沒了蹤影。
……
元驚鴻睡後,連冀吹熄了燭燈,離開了屋子。
剛出來,院中已站了黑衣人,似等了他許久了。
“有什麼動靜?”連冀緊了緊披風。
“主子。”黑衣人一拱手,湊上前來,將在連熾房門前聽到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全給連冀說了。
連冀點點頭,揮了揮手,“知道了,你退下。”
“是。”
四周的花色漸稠,黑暗中還能聞到槐花特殊的香氣,連冀閉著眼,嗅了許久這芳香氣。
“你身手不錯,白雷竟然也沒發現你。”
連冀突然睜開眼,說道。“你在我這扶搖宮藏匿了許久了吧,南宮淩有你這樣的手下,算是幸事一件。”
黑暗中,穿著太監衣服的柳木言上前來,拱了拱手,“多謝六皇子肯放我家王爺走。”
“不必謝我,要謝就謝玉兒。”
“況且。”連冀轉身過來,“也別急著謝,你和白雷氣息一道出現的,想必也跟著他在我二哥那兒聽了個大概了。”
柳木言不語,默認了連冀的話。
“所以,雖然我願意放他走,但是如果明日我四哥帶人過來,我不在扶搖宮裏,隻怕也難保南宮淩。”
柳木言拱手,道:“不難,我有辦法。”
連冀卻一臉淡定,似乎早猜到了一般。
“還是算了,玉兒知道了,隻怕又會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