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卿曉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從來沒有懷疑過劉太後,此時卻震驚地得知,殺害她親人的極有可能是劉太後。
那麼,燕王找到證據了?
她不可抑製地發顫,今日,蘭家滅門慘案是不是可以昭雪了?
劉嵐徹惱怒地喝道:“燕王,你什麼意思?”
劉太後的臉頰微微一動,紅唇緊抿。
沈太傅忐忑地問:“那太後娘娘找到遺詔了嗎?”
“太後娘娘派去揚州的人沒有找到那份遺詔,殺了那戶人家全家,製造了轟動揚州城的蘭家滅門慘案。”燕南錚語聲冰寒。
“蘭家……”劉嵐徹心神大震,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的卿卿,不敢相信,竟然是他的長姐殺了卿卿全家。
蘭卿曉的心裏驚濤駭浪,雙眸閃著盈盈的淚光。
原來,燕王真的查到了!可是他為什麼不告訴她?
她的爹娘、家人之所以遭人滅口,是因為收藏著先帝的遺詔,是因為劉太後的狠辣。
眾臣竊竊私語,原來蘭家滅門慘案是劉太後派人做的。
沈太傅又問:“燕王殿下已經找到那份遺詔嗎?”
燕南錚盯著劉太後,眸色寒凜如刀,“劉太後,你派去揚州的人在蘭家的珍寶房搜了一圈,沒有找到那份遺詔。你知道為什麼嗎?”
蘭卿曉不解,先帝為什麼把遺詔交給爹娘保管?那份遺詔又收藏在哪裏?
劉太後冷笑,“燕王說的這故事當真動聽。哀家許久未曾聽過這麼曲折離奇的故事了。”
“其實,那份遺詔就在蘭家的珍寶房。”燕南錚從衣襟裏取出一張折疊著的黃綾,略略舉起,“這便是先帝留下的遺詔。先帝駕崩前幾年,早已瞧出劉太後不安後宮,野心勃勃,於是寫了一份遺詔,交給當年擅刺繡的喬月姑娘。喬月姑娘當即請辭,先帝暗中吩咐尚衣監的掌事太監放行。沒想到,事隔多年,劉太後還是找到喬月姑娘,還殺了蘭家一家人。”
“把那遺詔給本將軍看看。”劉嵐徹伸手討要。
燕南錚沒有給他,反而遞給沈太傅。
蘭卿曉的心裏激起驚濤駭浪,那黃綾有點眼熟,她應該看到過。
對了,三年前,她和娘親珍寶房找東西,無意中看見黃綾,覺得這黃綾特別的鮮豔,與娘親珍藏的東西都不一樣,於是打開來看。娘親立即奪過去,疾言厲色地嗬斥她兩句。
她記得,那黃綾是繡品,並不是什麼遺詔,燕王為什麼說那是遺詔?
她看向劉太後,心裏充滿了滔天的仇恨,恨不得立即殺了她為爹娘、弟弟報仇。
劉太後麵目陰寒,不知在籌謀什麼。
楊右相、謝左相等人傳閱了那黃綾,都麵露不解之色。沈太傅疑惑道:“燕王殿下,這黃綾是一副繡品,並非遺詔。殿下是不是弄錯了?”
“本王沒有弄錯。諸位大人仔細看看,這黃綾是禦用之物。”燕南錚道。
“這黃綾的確是禦用之物。”楊右相道。
“本將軍看看。”劉嵐徹再次伸手。
燕南錚接過黃綾,朝著他伸展開來,不交給他。
劉嵐徹氣急敗壞,“燕王,你以為本將軍會毀了這證物嗎?”
燕南錚譏諷道:“你在想什麼,你自己清楚。”
蘭卿曉看得分明,那的確是娘親珍藏的繡品之一,跟遺詔搭不上邊呀。
劉嵐徹忽然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燕王,你把所有人當三歲孩童嗎?這不就是繡品嗎?哪有什麼遺詔?”
她相信,燕王一貫未雨綢繆,行事滴水不漏,不可能鬧笑話,莫非那黃綾當真是遺詔?
“卿卿,過來。”燕南錚柔聲道。
“殿下。”她走過去。
“卿大人是蘭家滅門慘案唯一幸存的人,是喬月姑娘的女兒。”他揚聲道,“這是你娘的繡品嗎?你瞧得出有什麼古怪嗎?”
蘭卿曉拿過黃綾仔細地看,這繡線,這針腳,這圖案……
劉嵐徹湊過去問:“這當真是你家的東西?”
劉太後盯著她,眼神幽深淩厲,原來她就是蘭家女兒!
尋了整整一年,原來她就在自己身邊!
蘭卿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認真地看了又看。倘若燕王沒有判斷錯誤,這黃綾繡品是遺詔,那上麵必定有字。
莫非娘親直接在遺詔上繡了圖案?
仔細看,這副雙麵繡山水圖的布局有點古怪,沒有所謂的疏密有致,繡線是純黑的,極力想掩蓋什麼似的……娘親會不會用雙麵繡來遮掩遺詔?
“可有瞧出什麼?”燕南錚溫柔地問。
“這雙麵繡有點古怪。”她如實道。
“你雙麵繡可以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