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盡力一試。”
“卿卿,這繡品當真是你家的?”劉嵐徹急切地問,那麼當真是長姐殺了她全家?
蘭卿曉吩咐宮女取來小刀和針,爾後開始拆繡品。
眾臣耐心地等候,一邊看她拆線一邊低聲議論。
劉太後的眼裏聚集起陰戾,一定不能讓先帝的遺詔出現!
她橫去一眼,在不遠處站著的張姑姑得令,右手微翻,一枚暗器朝蘭卿曉的方向無聲無息地飛去。
燕南錚耳垂一動,眼神頓時狠厲了幾分,五指微轉,那枚暗器在靠近蘭卿曉的時候忽然落地。
劉嵐徹察覺到有動靜,轉頭看見地上有一枚銀針,頓時火冒三丈,橫眸掃去:“是誰?公然暗器傷人,不要命了嗎?”
蘭卿曉不為所動,專注於拆線。
他看見劉太後的眼眸微微收縮,忽然想到什麼,劍眉緊蹙,莫非是長姐?
而此時,慕容文暄依然呆滯,麵如死灰,對於眼前的一切很茫然。
等了半個時辰,蘭卿曉終於把雙麵繡拆下來,把黃綾恢複了原貌。
“殿下,好了。”
她把黃綾遞給燕王,這的確是遺詔,黃綾上的字被黑色絲線遮蓋了。娘親竟然想到這個保護先帝遺詔的辦法,的確高明。
燕南錚接過黃綾,看了一眼,遞給沈太傅等人閱覽。
沈太傅等人紛紛道:“的確是先帝的禦筆,還有璽印。”
劉嵐徹想湊過去看,不過被燕南錚攔住了,他好奇地問她:“遺詔裏究竟寫了什麼?”
蘭卿曉神秘道:“很快你就會知道。”
她看見劉太後不發一言,鳳顏緊繃,眉目盈滿了戾氣。
現在,劉太後必定心急如焚吧。
那些大臣都看了先帝的遺詔,麵麵相覷,唉聲歎氣,不知如何是好。
“太後娘娘,先帝在遺詔裏說,陛下年十八定要親政,若太後娘娘拒不還政,便由燕王殿下做主,廢太後娘娘,由殿下攝政。”沈太傅道。
“換言之,先帝遺命,太後娘娘不能再攝政。”楊右相補充道。
其實,先帝還在遺詔裏說,若子孫不孝,便由燕王即皇帝位。
眾臣不明白先帝為什麼要子孫讓位於燕王,可是這的的確確是先帝的禦筆和璽印。
蘭卿曉看向燕王,眼神複雜,她的仇人是劉太後,這個仇,這個公道,能討回來嗎?
燕南錚看她一眼,似在安撫她,爾後對劉太後道:“太後娘娘,您為了一己私利,派人屠殺蘭家全家,無話可說嗎?”
劉嵐徹很想幫長姐,可是這件事涉及卿卿,他猶豫了,一時之間沒有開口。
眾臣都明白一個道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劉太後派人殺害揚州蘭家,想要治她的罪,難於上青天。
“燕王,指控哀家要有證據,你有證據嗎?”劉太後冰寒地眨眸。
“這枚玉牌,太後娘娘可記得?”蘭卿曉取出那枚碧瑩瑩的玉牌,“這玉牌是在微臣家裏的珍寶房找到的,是凶手留下來的。”
“這玉牌是宮裏的一名巧匠雕的,那名巧匠已經辭官回鄉,臣派人去找他。據他的供詞,這玉牌是太後娘娘暗中吩咐他雕的,隻雕了二十枚。”燕南錚接著道,“諸位大人,那名巧匠正在寒舍,可以隨時進宮指控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您有何話說?”沈太傅問,沒想到太後娘娘是濫殺無辜的人。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劉太後冷漠道。
“太後娘娘,您臨朝攝政十餘年,勤於政事,在您的掌理下,大燕國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不讓須眉,不讓先帝。微臣崇敬您,以您為榜樣,然而,到今日微臣才知道,您是殺害微臣全家的凶手!”蘭卿曉語聲悲沉,淚縈於睫,“微臣並非要報仇,隻想為爹娘討回公道。太後娘娘,您敢作敢為,不讓於文聖,可是您沒有膽量承認殺害微臣全家嗎?”
劉嵐徹的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都沒說。
劉太後譏誚地冷笑,“承認又如何,不承認又如何?你們已經定了哀家的罪,有何區別?”
燕南錚劍眉輕挑,“太後娘娘,您的罪行不止於此。”
劉嵐徹立即道:“燕王,你不要太過分!”
沈太傅問道:“燕王殿下,太後娘娘還犯了什麼罪?”
張姑姑上前幾步,道:“燕王殿下,諸位大人,蘭家滅門慘案,是奴婢下令讓那些人下手的,此事與太後娘娘無關。”
“你無需為太後娘娘頂罪。”沈太傅喝道,“燕王殿下,太後娘娘還犯了什麼罪?”
“諸位大人還記得先帝如何駕崩的嗎?”燕南錚眸色冷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