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我奶,我掙紮了一下,依舊沒有站起來,喊道:“奶,你沒事了,能下地了?”
我奶坐在台階上,臉色不好看,似乎在冷笑。
我很少見我奶這個表情,不敢再問了。
這時,花雀嬸子從後院走了出來,她衝我奶點點頭。
“把海濤拉房子去,不要讓他再出去了,最近不太平。”我奶說完,抓著門框拾起身子,就進了老屋。
花雀把我拉進屋,警告的說道:“你再敢胡跑,我把你腿打斷。”
“嬸子……”我委屈的喊了一聲。
花雀嬸子說完不再理我,轉身出去了。
到底咋回事呀,我感覺自己已經找到了幕後之人,要是能讓燕輝上身,他一定能說出是誰害死燕梅姐的,就差一點點的。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恨那個葛道長,這個老道士,要不是他,海龍和燕輝的棺材肯定抬不起,要是鬧起來,不管是上了誰的身,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我的思緒突然回轉到了巷子裏的那個人影,該不會是花雀嬸子吧。
這個念頭一出來,再也遏製不下去,我推了一下門,已經被花雀嬸子鎖上了。
趕緊爬上櫃子,試了試窗戶,還好開著呢。
從窗戶爬出去之後,我悄悄蹲在老屋的窗跟腳,屏住呼吸,偷聽屋裏在說什麼。
“那個道士真是這麼說的,你看著他們丈量院子和院牆?”我奶問了一句。
“嗯,該不會真是建設做的手腳吧。”花雀嬸子也懷疑我爸了。
“不是,他根本不會這個,要真是這樣,二海看來是得罪人了,這個有講究的,四十四步院,圈在牢裏麵,四十四拃牆,子孫死光光,四道壓命梁,想活沒指望,這是絕戶局呀。”我奶歎息了一聲。
屋子沉默了下來,絕戶在農村幾乎就是天大的仇恨。
過了一會,我奶突然問了一個問題,“花雀,二海家的院子鋪磚了嗎?”
“啊,我沒太注意,好像鋪了,牆根的磚還是掛了苔蘚的老磚。”花雀嬸子小心的說話,聲音很沒有底氣。
“不可能,二海家的地基是我看的,地麵不潮,根本不用鋪磚,再說了,燕輝還在念書,他屋裏的情況……”我奶說到這裏刹住了。
“好一個借刀殺人,髒水竟然潑到我老婆子身上了,欺負我人老手腳不靈便是不是!”我奶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問題,她突然就炸腔了,聲音尖利的喊著。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了,二海叔家原本沒有鋪磚,現在鋪了磚麵,院子就抬高了,然後才會造成這什麼四十四步,四十四拃之類的說法。
果然還是要害我家,我一下子腦子充血,拔腿就衝了出去。
老子和你們拚了,不就是玩命嗎,誰不會啊。
“趕緊,把海濤拉住。”
我奶看見了我,她喊了一聲,我就聽見老屋的門開了。
我趕緊拚命的跑出大門,外麵一個人都沒有,我直接衝到了二海叔家。
院子裏躺著二海叔和秀芬嬸子的屍體,氣味有些難聞。
我忍住不去看他倆,來到了牆根。
果然鋪了一層磚,揭開老磚之後,下麵還是土層,已經夯實了,非常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