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變成軟刀子, 一鈍一甜。
快點, 慢點, 楚蕤說不上心裏頭的感覺。
總而言之,百味俱全。
終於,聽到陳姨叫吃晚飯。
楚蕤的手快速把課本向前一推, 忙站起來,由於速度太快,他的手甚至不小心推倒了課桌的上的玩偶。
“吃飯了。”
說完,轉身踏步向前走。
宋閱看著男生的背影急速消失, 又低頭, 看著自己紅腫的腳踝。
忙唉唉的叫了幾聲, “楚蕤, 過來扶我一下啊。 (慕.音.団.懟) ”
已經離開宋閱臥室的楚蕤腳尖一頓, 他嗯了聲, 又回到臥室。
宋閱微感奇怪, 她細細的看了看他,“楚蕤蕤, 你有這麼餓嗎。”
楚蕤看她一眼,又收回視線,心髒在驟然加速。
怎麼不餓。
他舔了舔唇,宋閱的側臉白皙紅潤,他壓下胃部。
好餓。
須臾以後,一手扶著她,慢騰騰的向前走, “難道你不餓嗎。”
宋閱伸左手摸了摸肚子,是有點餓。
她嗅了嗅空氣中的排骨味道,一心奔向餐桌,完全忽視自己已經被轉移注意。
吃飯的時候,宋閱依然唧唧喳喳,一個人承包了一場戲。
楚蕤偶爾搭腔,一頓飯的時間很快過去。
晚飯吃完,晚上八點多。
宋閱站起來,要運動運動。
楚蕤製止她,“小心你的腿。”
雖然隻是一間公寓,但是空間並不小,也近兩百平,客廳空曠。
宋閱伸出一隻胳膊吧,“那你扶著我吧。”
楚蕤怔了下,宋閱踮著腳尖湊近他,“楚小弟,你不會拒絕我吧。”
又來了,又來了,楚蕤保持笑意,正好此時最陳姨從廚房出來。
楚蕤像是找到救星一樣,叫了聲,“陳姨,你來扶宋閱走走。”
陳姨擦了擦手,笑著說好。
隻有宋閱,一手撐著沙發,傻傻的看著越走越遠的楚蕤,內心日了狗。
楚蕤又看了看掛鍾上的時間,他回頭對著宋閱說,“我先走了。”
“這麼早。”
楚蕤嗯了聲。
宋閱跛著腿靠近他,楚蕤後退半步,避開宋閱的目光,拿過一旁椅子上的書包,給陳姨到了別。
接著用光速離開宋閱的公寓。
電梯向下的時候,他食指尖對著大拇指尖抹搓,半響,他放在鼻尖下麵嗅了嗅。
似乎還停留著宋閱身上茉莉的香味。
出了電梯,前走幾步,就走出了宋閱的那棟樓。
他腳步又動了動,忽然又停下,他抬頭看二十九的窗戶的燈光。
佇立半響,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他,“喜歡就上啊,慫什麼慫。”
楚蕤的心猛然顫動,像是什麼隱秘的心思忽然暴露。
他的拳頭慢慢收緊,轉過頭看見來人,問,“你怎麼在這兒。”
周子品抱了個滑板,懶洋洋的抬抬下巴,“我們家上個月搬這個小區了。”
一時靜默。
小區喧鬧,有遛狗逗貓的聲音,交談閑聊的聲音,但這些都被楚蕤摒離在耳膜之外。
他周身彌漫著一股秘密被撕下保護膜後的疏離,眸光深深的看了看周子品,轉身打算撤離。
周子品卻忽然叫住他,“楚蕤。”
楚蕤撤退的背影駐足,又回頭,“什麼事兒。”
周子品自嘲的指了指自己,“該出手時就出手,可別像我。”
過去十七年,楚蕤從來未曾認為自己和懦夫兩字沾邊。但今夜,他茫然的徹徹底底。
感覺變換這種東西,還有各種時候猛然爆發的情緒,他騙不了自己,也不想騙自己。
喜歡兩個字,隻是兩個字,卻又不僅僅是兩個字。
楚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周子品的喜歡就上啊不停的在耳邊回蕩,像是深山吼出的回音,一字一音,印入脊髓。
誠然,他喜歡她,在他還不知道的時候,就一點點情根深種。
他說不出這一晚上是怎麼度過的,恍若一場大夢,又清醒的仿佛在人間,能夠回想起著一天任何時候的細節。
躺在床上,他閉上眼睛。
慘白的光落在他的頭頂,比任何時候都要刺眼,他想起很多不重要的事。
看見宋閱,他的心會砰砰的跳,她嘴唇一張一合念叨不停的時候他想親,幾天沒有見到她,他的心癢成一片,一見到她呀,整個人都都開心起來。
這種感覺,他睜開了眼,落在旁邊立著的紅色錦鯉上,還有一袋子的感冒藥上麵,必然是喜歡。
喜歡她,難以自拔的喜歡她,喜歡到心裏眼裏隻有她。
迷迷糊糊的這一個晚上,楚蕤仿佛睡著過,又仿佛從來沒有真正的睡著過。
第二天早上,他醒的很早,厚厚的雲層還在上方的天空中籠罩著,偶爾還有一丁點星子遺落在黑夜中,他騎上自行車,向著那個目的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