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閱又哼了聲,無力的恨他一眼,閱姐都這樣了,你居然還能笑。
差評。
看著宋閱閉上眼睛,楚蕤摸摸鼻子,又摸了摸她額頭。
來例假的女人啊……真不好……討好。
下午上課宋閱也一直昏昏沉沉,楚蕤好幾次問她要不要請假,宋閱想了下,覺得還好,哪怕在教室裏學不到什麼東西,也能學到思維。
直到最後一節,體育課,宋閱在教室裏休息,楚蕤本來要留下來陪著她上課,宋閱把他們轟出去。
高中的運動時間本來就不多,一周好不容易有體育課,她還沒那麼虛弱的需要人陪。
楚蕤不放心,“就一節體育課。”
宋閱捂著肚子癟了癟嘴,聲音小小的,“可是一節體育課,你都不願意聽我的。”
這句話把楚蕤說的毫無招架之力,他心底軟成一灘,手搭在桌子上看她,.l“好了,我去。”
宋閱放心的閉著眼睛,外麵的雲動風飄。
她又聽見桌角傳來響動,無力的張開眼,白騰騰的熱氣在昏暗的視線裏縈繞,朱紅色的水杯裏有淡淡的甜味。
宋閱一手伸上桌子來,用手撫摸杯身。
溫度很燙,卻適合她此時冰涼的手心。不過時間一點點過去,水溫下降的時候,宋閱也漸漸被傳染,身上的力氣慢慢衰減。
天昏地暗,宋閱合上暈暈的大腦。
體育課一結束,楚蕤像是一陣風,往教室裏奔。
幾個挨得近的同學看著楚蕤經過後掀起的衣角,瞪大了雙眼。
要到教室,楚蕤的動作就漸漸慢了,他先從窗外瞥了一眼,忽然全身倏地戰栗了一下。
心頭一急,楚蕤大步走進教室,宋閱小臉駝紅,雙眼緊閉,唇角還有一抹笑。
他叫了叫她,“閱閱,放學走了。”
宋閱沒回答,他又湊近她,“閱閱,閱閱。”
還是沒反應,楚蕤碰了碰她,手卻被猛的一燙,他心裏驟然發緊,啞著嗓子又叫了幾句宋閱。
天空藍藍的,風輕輕的。
宋閱躺在草地上,吃了一口櫻桃,旁邊的小帥哥遞給她一塊香蕉。她吃的津津有味,旁邊有一道陰影蓋上來。
眯了眯眼,宋閱打算盡情享受。
忽然一隻凶猛的大雁飛了過來,它眼睛綠油油的,一口就叼起來了宋閱。
宋閱嚇得閉上眼睛哇哇大哭,狂風卷來,猛烈的風把她的頭發吹的嗚嗚做響,一根根的發絲拍在臉上,好痛。
一陣細碎的笑聲傳來,她在狂風用用力睜開眼,臉被吹出了褶子,大雁的臉……轉眼變成了楚蕤。
她猛然睜開了眼,旁邊傳來一道溫和的激動的男中音,“閱閱,你終於醒了。”
宋閱動了定嗓子,嗓子幹啞無比,好多下都沒有說出聲來。
“閱閱,女兒。”
模模糊糊的影子在宋閱麵前晃動,她用手擋了擋。
宋衛國慌忙立刻站了起來,他微探身,扶住想要坐起的宋閱,對著門口開始叫醫生。
嗓子特別的幹啞,半響,宋閱才艱難的吐出幾個發音不清的字,“爸,我怎麼了。”
宋衛國給宋閱捏了捏被角,又摸摸她額頭,才呼出一口氣,神情逐漸淡定,“你發燒睡了一天了。”
宋閱的腦子鈍,汲取信息很慢。
發燒……
茫然向房間周圍看去,四麵都是慘淡的白色,牆角有幾顆翠綠的植物,空間很大,她嗅了嗅味道,是消毒水,“這是…………醫院?”
宋衛國給她倒一杯水,水是才備好的,溫度適宜。
“不在醫院能你還想在哪兒。”
宋閱抿了兩口溫水,喉嚨被濕潤,嗓子稍微舒暢了點。
她看宋衛國的臉色,眼眶微紅,頭發淩亂,領結七倒八歪,有些心疼,“爸,我醒了,你去休息一會兒。”
宋衛國用手擦過眼瞼,又瞥一眼醫院的過道,“我不累。”
這時,醫生進來,宋衛國撤到後方,又是一係列完整的檢查,然後告訴宋衛國,“宋先生,燒已經退下了,沒什麼大問題。”
宋衛國連忙說好。
醫生離開。
宋閱輕輕的看了眼窗外,“爸,是誰送我來的醫院,我記得我在教室裏上課呢。”
宋衛國坐下,“你同學,二飛祁杜。”
那……楚蕤呢。
這幾個字落在宋閱的舌尖上,轉幾圈,她又硬生生壓下去。
他在哪兒……她才不關心呢。
宋衛國又問,“閱閱,想吃什麼。”
宋閱摸了摸肚子,盡管她躺了兩天,但仍舊渾身酸軟無力,她搖了搖頭,“爸,我不想吃。”
嗚嗚嗚嗚嗚,手機震動的聲音傳來。
宋衛國看了宋閱一眼,接過電話,那邊的聲音有點急,是秘書的。
宋閱聽到那邊著急的語氣,還有什麼趙總,不能推,她朝著宋衛國揮揮手,“爸,我沒事了,你去工作吧。”
秘書那邊還在催促,宋衛國觀察一番宋閱的臉色,這才鬆口,“我一個小時後到。”
掛斷電話,宋保國又叮囑幾句,拿過椅子上的外套,不放心的離開。
目送宋衛國的背影消失,宋閱唇間的笑意漸漸消失,最後抿成一條直線。
她為她這種無由來的心情煩躁,可究其緣由,她也不太清楚。
宋衛國一出病房門口,就看見在過道長椅上坐著的楚蕤。
楚蕤聽見腳步聲,驀地抬起頭。
宋衛國走近他,從頭到尾一翻打量,最後不滿意的哼了聲。
楚蕤偏頭,向宋閱的病房方向看去,“宋叔,閱閱……”
宋衛國從頭發絲到腳尖都擺出嫌棄兩個字,他挽起袖子,沉沉的看著楚蕤,“她醒了,燒也退了。”
肉眼可見,他看見麵前的少年緊繃的身體鬆緩下來。
楚蕤站起來,活動了因為長時間一個姿勢而有些僵硬的大腿。
“你可以回去了。”宋衛國說。
楚蕤直視他的目光,不避不閃,眉眼堅毅,言語鏗鏘有力,“我想看看她。”
畢竟閱閱……不僅僅是你的你珍寶,她也是我是…… 獨一無二。
不看著她好,我放不下心。
宋衛國心裏歎了一口氣,他回頭看了看病房,目光似乎能穿透錚錚的鋼筋水泥,落到屋內。
半響,他又轉回頭,挺直脊背,氣場全開,“你去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