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蕭蕭風雨落青藍(2 / 2)

說到最後幾句,原來慈祥和藹的語氣已是變的嚴厲,那原本緩過一口氣的身子又開始不停的咳嗽起來,一股氣息將斷未斷,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

蕭藍見得老者咳嗽,連忙上去撫慰老者胸口,用力的在幾個通氣凝神的穴道不停的按摩著,口中恭敬答道,

“是,弟子謹記師傅教誨。”

聞言,老者心事稍寬,臉色也紅潤起來,低低的哼鳴幾句,慢慢的又陷入沉睡,卻是藥力已經發揮作用。蕭藍細心的幫老者蓋好棉被,順手收拾了擱在一邊的空碗,悄悄的退出房外。

不知不覺來到這個陌生世界已經一年有餘。這一年多來,蕭藍跟隨著韓藥師勤學醫術,雖然還沒有完全繼承韓老的衣缽,但是卻已有了三分火候。閑暇之時的蕭藍除了打理藥園,更多的時間都是在研讀韓老的醫書,其中更以那本清心闕為重。

清心闕並不是一本醫書,卻是韓老早年診治過一個古老落魄世家,當時這本書便是被充當診金被那個世家傳人珍而重之的轉交給韓老。隻是韓老一直醉心醫術,任何其他技藝在韓老眼中都是左道,本想不收,卻礙不過情麵,最後收入行囊,束之高閣從此不再理會。直至若幹年後,機緣間收蕭藍入門下,被蕭藍翻尋醫書時無意間整理出來,卻是便宜了蕭藍,讓蕭藍的命途從此多出一番波瀾。

這本清心闕,行文詭異,構思巧妙,除了一篇行功心法,更多的卻是對天道至理,本源法則的研悟心得。清心闕行功心法共分九層,取義九九歸一之說,由難入簡,卻是與一般心法大相徑庭。此心法入門甚是不易,非經曆大起大落的人生波折,沒有過人的淡定與心力,便是天資卓越,亦終生無法入得門徑。

而此心法一旦上手,卻是一層比一層簡單,待研修到七**層時,所費時間尚不及第一層所需。而蕭藍也是機緣巧合之下,經過一年的苦修,清心闕的心法卻是堪堪的進入了第一層,讓不知道此心法修煉秘密的蕭藍大為感歎此心法的修行之艱難。殊不知若不是這一年中的修身養性,外加蕭藍剛經過新生的波折,憑蕭藍的資質要進入第一層的心法,卻是需要再花十年也不為多。而進入第一層的心法給蕭藍帶來的好處是無法想象的。

至從堪堪進入第一層的心法之後,蕭藍感覺到自己進入了一個完全新生的世界。無比敏銳的感官,視覺觸覺聽覺嗅覺都提升到一個駭人聽聞的境界,心法在體內淡淡的流轉帶給蕭藍的是如山般的淡定與沉穩,而稍微加速心法的流轉,更是天塌不驚般的從容冷靜。研修此心法之後,蕭藍發現自己對事物的分析能力有了一種變態一樣的敏銳,往往心法流轉間便直透事物本質,從蕭藍短短一年間便習得韓老絕醫術的三分火候,便可窺見一斑。

這些好處讓蕭藍心裏對這本心法多了一種莫名的感慨和期待。雖然從韓老口中得知此心法的來曆,卻依然是一頭霧水般的不能相信如此神奇的功法這樣纖巧的命運。蕭藍不知道的是,這本心法在那個古老的落魄世家已經流傳了三百多年,一直無人研修成功。若不是韓老遊醫之際碰巧救了那世家的最後一個傳人,這本神秘的古書怕是從此絕傳。

陰沉的天空漂著零星的小雨,微拂的枝葉隨著細風飄搖淩亂,空中夾雜著遠方海麵流過來的鹹濕味道,和著藥園的藥香淡淡的飄蕩在空氣中。冷風和著雨滴打在蕭藍臉上,讓沉思中的蕭藍從回憶中醒轉過來,發現自己依舊端著空空的藥碗佇立在師傅的門扉之前,卻是輕輕一笑,那淡淡的笑容微波流轉,讓冷冷的風雨都搖曳生津,卻是一笑驚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