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魏侗見她要帶慶陽出門,不滿地嘟著嘴也要跟去。
還是荷夫人來見了,忙笑著對筠娘道:“世子妃去忙,婢妾在這裏陪三爺一日,等您回來婢妾再回去。”
筠娘見魏侗沒有再繼續堅持要跟著,畢竟是生母,隻有心疼孩子沒有怠慢的,筠娘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惹來荷夫人濕著眼眶不停千恩萬謝。
筠娘讓竹月扶了她起來,荷夫人的丫鬟錦繡也在一旁低聲勸道:“不能讓世子爺等世子妃。”
荷夫人聞言漸漸斂了低泣,筠娘這才得以帶著慶陽出門。
慶陽今日發髻整齊,妝容精致,衣裙也選了相對柔和的顏色,看得出來她對這次出門的重視。
隻可惜去時端坐在青綢車裏,一直端坐到宅院客坐,一句話也不曾說,十分的高冷。
筠娘在一旁暗自想著,這兄妹倆當真十分相似!
二姐姐的新房是個三進的宅院,儀門內兩邊廂房,三間客坐,一間稍間,過道穿進去,第三層三間臥房,一間廚房,後麵還有一個小園子。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隻有夫妻兩人和幾個下人居住,布置的十分溫馨。
筠娘去時已經賓客盈門。魏儀被西寧侯和譚湘君迎去了前廳。
顧夫人親自等在門口,見女兒到了,忙將她們迎去了內院整潔又肅靜的寢房。
寢房前掛著湘簾,兩側懸著大紅喜字燈籠。
屋中坐著梁家的一眾女眷,寢室內並沒有外人。
連筠娘的娘家人也沒想道筠娘竟把慶陽郡主也帶了來,眾人笑著向她們姑嫂見禮,請入上坐。
慶陽的侍女緊挨著站在慶陽身旁一副警惕又好奇地打量著見到的新鮮事物。
就聽窗外的婦人笑著高聲誇讚:“新娘子的陪嫁隻四季衣裳,就有四五隻箱子,插不下手去。”
侍女自幼服侍郡主,王府裏也都是溫順的女眷,從沒見過此等婦人,當即瞪大了眼睛細細傾聽。
“金鐲銀釧不消說,陪嫁的現銀也有上千兩,家具更是齊全。”
“聽說這位新嫁娘,生得長挑身材,百伶百俐,當家立紀,針織女工都得十分出色的。”
那婦人又壓低了聲音與旁人道:“恐怕除了這宅子其餘都是女方添置的,新郎官什麼也不用操心就把新婦娶回家當真有福氣。”
“之前是誰說人家隻怕是倒插門擒等著受氣。”
“那時是眼拙了。”
她們嗓門高又亮,壓低了聲音也比旁人聲音大,屋中人聽得一清二楚。
往常一向活潑開朗的箬娘卻紅著臉躲在角落裏異常的沉默。她聽了旁人的議論不禁抿了嘴與有榮焉地笑了笑。
三嫂薑靜兒悄聲告訴筠娘:“五妹妹與譚紀善訂了親,正害羞著呢!”
安頓好慶陽,筠娘過去笑著向她道喜。
箬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道:“你也知道了。”
筠娘帶了幾分審視,笑著打量她:“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到了一起?”
箬娘有些心虛,小聲囁嚅道:“還不是因為你!”
什麼?
因為窗外人多嘈雜,筠娘沒有聽清,慶陽卻聽得一清二楚,向箬娘投去審視的目光。
因為男方沒有親戚長輩,沒有辦法按照常禮成婚,顧夫人隻好幫著一並張羅了。
男方的客人隻有幾個同僚和鄰裏,在客位內設四張桌席也就夠坐了。舉目望去皆是衝著女方來的達官顯貴。
男女方合辦,這與倒插門有什麼區別,可看著新郎官精神抖擻,氣宇軒昂,無論是官職文采還是相貌都不差,這個時候誰又能說什麼呢!
宅子裏清一色的紫檀木家具,布置得也很清雅,鄰居見了紛紛誇讚:“不愧是娶得書香世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