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知道娶的是官家的姑娘,她們並不知道具體的事情。
因為廚房小忙不過來,特意請人在後園子裏搭了棚子,請了玉茗樓的師傅來做外席,每桌十碟十碗,婚禮的配置和筵席的規格都很高,賓主盡歡。
酒宴散去,娘家的女眷留在內院的廳堂吃茶,並未急著離去。
角落裏的箬娘一開始還有些羞赧,漸漸放開了,將自己待嫁的身份拋到了腦後,滿眼好奇,一雙大眼睛亮晶晶地,緊緊拉著筠娘,向她打探婚後事宜。
筠娘簡單說了幾句可以說的,順勢向她引見慶陽。
慶陽郡主的大名如雷貫耳,箬娘心裏直犯嘀咕,見她站在筠娘身旁很守禮的樣子,對她也還算客氣,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與慶陽小心翼翼地說了幾句話,箬娘又忍不住向筠娘抱怨起譚湘君這個人是如何的拈花惹草,真不該同意這門親事之類的話。
嘴裏雖然不滿,眼中卻並沒有嫌棄,也沒有想辦法退婚,反而向筠娘暢談著婚後怎麼收拾他的相處之道。
筠娘無奈失笑,聽著她的小嘴喋喋不休。
一旁的墜兒愁眉苦臉地勸著自家小姐:“小姐,快收斂些吧,讓人聽到像什麼話。”
箬娘瞪眼威脅墜兒:“我這不是沒與旁人說嗎?你現在越來越嘮叨了,怎麼管的這麼寬。再多說就把你拉出去隨便配個小廝。”
箬娘挽著筠娘的胳膊拉她坐到一邊:“我們躲她遠一些,如今越發膽大,我倒是有些管不住她了,反被她管製的死死的。”
墜兒怕小姐再說出什麼出格的話,心中焦急不已。是三夫人的吩咐,小姐現在是待嫁的姑娘,哪裏能像以往那樣鬆散。
一旁的慶陽見她們之間相處的有趣,不禁看的津津有味。
顧夫人今日穿著大紅通袖衫,頭上戴了朵大紅絹花,很是喜慶的樣子,一整日滿臉是笑,看不出一絲傷心。
連外院的男客見了也不禁道:“看來將女兒嫁給呂探花,顧夫人心裏是十分滿意。”
靜坐上首的魏儀聽在耳中,不由想起了他去迎親時,嶽父嶽母掩飾不住的傷心難過,心裏沒來由的緊了緊,再看向新郎官,眼中就多了幾份挑剔。
“能不滿意嘛,女兒婚後不用晨昏定省,一覺睡到自然醒,府裏沒有亂七八糟的事,清淨的很,不想吃家裏上灶婆子做的飯菜,時不時讓小廝出去玉茗樓定桌席麵回來吃,也沒人說她個不字。”
“相公寵著,與自己的父母想見就見,誰還能攔著不成,能不高興嘛!”
魏儀聽了,想到筠娘最近因為思念親人時常走神,臉色越來越沉。
眾鄰裏口中談論的顧夫人送走了滿室賓客回來,給了慶陽項玉牌和玉蟾戒指作為見麵禮。
幾個姑奶奶和未出閣的姊妹熱熱鬧鬧坐了一席,約定了等雲箏三朝回門再陪著回梁府聚一次。
眾人都向身份貴重的筠娘看去,筠娘猶豫著沒說話,倒是一旁的慶陽郡主冷聲道:“我嫂嫂自然會去的。”竟然幫著一口答應了。
筠娘不由看向一臉篤定的慶陽。
她們還不曾向王妃請示就擅自做了主,到時候若去不成會對顏麵有損。
慶陽壓低了聲音道:“放心,我大兄一定不會反對的!”
話已經出口,筠娘沒有再說什麼。想著回去慢慢告訴她日後行事謹慎穩妥些會更好。
能得到小姑子的維護,看這樣子筠娘在王府就算沒立住腳也不會過得太差。
臨去時顧夫人拉了女兒的手,依依不舍地親自送她們姑嫂出了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