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這樣子,啊……”在華歌走掉之後,四姐尖聲叫了起來,之後便坐在地上大哭,也不再顧及自己的形象了。
她不要變成雲溪的樣子,甚至比她還難看。
她的兩個體貼奴婢站立在外不敢進來,隻能聽她在屋裏一聲高過一聲的哭。
不知什麼時候,身邊來了個人,略帶幾分挖苦的:“你現在能體會到我當初的感受了吧,一個女人這輩子沒了容貌,被毀了容,注定是悲慘的一生。”
四姐猛然止了哭聲,抬眸,就見顧雲溪站在她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居然看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她會比她高貴到哪裏去嗎?
四姐騰的便站了起來,就聽顧雲溪:“雖然你的容貌不是她親手所害,但到底,和她脫不了關係,這胭脂她旁人不送,偏偏就要送給你,不就是故意而為之麼?她心裏定然知道這胭脂裏有毒,這是來了一招借刀殺人呀。”
四姐憤憤的看著她:“不用你和我這些。”她會不明白麼?用得著她來,就顯得她聰明似的。
顧雲溪冷笑一聲:“圓妹妹,你我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們不是應該聯手麼?”
四姐看白癡似的看她,冷嘲:“就憑你,一個連姨娘都沒有的人,父親也不在意的人,名聲狼藉的人,有什麼資格和我談聯手?”
“俗話,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你、我、你姨娘、難道會鬥不過她一個顧今笙?明的不成,我們可以來暗的,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你想怎麼樣?”
“嗬,不是我想怎麼樣,是你想把她怎麼樣?”
“我要她死。”
“嗬嗬,要她死有什麼意思,她死了,你還得陪葬,這就沒意思了。”
“……”
“隻要你願意與我站在一條線上就好,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讓她身敗名裂,所有的夢都破碎。”還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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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嘴巴都要失去知覺了,更不要提自個的身上了,他又有那樣的反應了,不知道是不是反應的次數多了,他便無所謂了?不覺得難堪了?她明明都已經碰到了,他也不推開她了,奇奇怪怪的感覺在身上亂竄,顧今笙用力掙出了自己的嘴巴,扭著身子想從他腿上跳下來。
“我們還沒成親。”真是太過分了啊,越來越不克製了。
“我知道。”他的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能感覺到她現在正在逆生長中,發育得越來越好了。
“你越扭來扭去,它越有感覺。”
還有這樣的法?她當真不敢再動:“三爺,我給你倒水……”
她就是他的水呀:“那種水根本不能止渴。”
“……”
他默歎一聲,到底還是應了她:“去吧,倒杯水。”
得了令,她立刻跳了下來,隻覺得自己身上奇異怪狀,別扭得很。
顧今笙忙倒了水遞到他麵前,蘇長離伸手接了水,算是一飲而盡。
“三爺,你還喝嗎?”
“不了。”
顧今笙便給自己倒了杯水,離他遠一些,都不太敢瞧他了,自己低著頭捧著水慢慢喝了一杯,又喝了一杯。
過了一會,蘇長離和她:“笙兒,我回去了。”
“哦,三爺我送你。”
蘇長離站了起來,沒不讓她送。
兩人一起走出院子,蘇長離走在前頭,她跟在後頭。
月懸,空空蕩蕩,如此時的國安候府。
“再等二年,爺有些等不及了。”
忽然聽蘇長離口裏冷不丁的傳來一句這話,她忙問:“三爺,你什麼意思呀?”
“意思就是,爺想要你了。”
這話得好直接,顧今笙嚇一跳:“三爺,我還沒及笄。”你怎麼好意思出口呢。
蘇長離沒吭聲,顧今笙聲音又低了些:“你之前是答應過我的,等我三年。”
蘇長離停了下來,等她走上來,這才:“嗯,爺等你,留步吧。”伸手摸摸她的腦袋,這才算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今笙站了一會,看他匆匆消失的身影,這才扭了身,回去。
讓奴婢打了水,她去了次間淨了身。
她的情況,並不好,甚是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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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萬青來了。
萬青是送三爺的鞋樣來的,顧今笙不是要給三爺做鞋麼?
薄葉正在院裏巡視著,乍見萬青又來了,便走了過去問他:“有事麼?”
“薄葉姑娘,這是我家三爺的鞋樣,你拿給你家姐吧。”
薄葉接過靯樣,這三爺的腳還不呢。
轉身,薄葉進去了,上樓找自家姐。
這人,都不給他杯茶喝喝。
不久之後,薄葉把鞋樣放到顧今笙的麵前笑著:“姐,三爺的鞋樣來了。”
顧今笙瞧了一眼,他倒是一點不拖時間。
其實,她那日就是隨口一,真要做鞋子,她也得有時間呀?
她現在的時間都被擠得滿滿的。
“嗯,先放著吧。”她繼續做她就快完成的百駿圖,還有一點就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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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之後,又過了數日。
顧雲溪的情況最近不是很好,吃不下飯也就罷了,吃什麼吐什麼,時常犯惡心,頭暈,有一次正在作著畫,忽然就一陣頭暈目眩,有短暫的暈迷,待她醒來之後,怔了一會,覺得自己這是病了,一定是病了吧。
最近一直吃齋,從來沒這樣吃過,身體恐怕是受不了啦。
她靜坐了一會,想了想,不能大仇還未報,便把身體給拖垮了。
她這樣整日吃齋,那顧今笙偷著不知道吃什麼好的呢。
再則,就算她不吃肉,她那裏少不了燕窩什麼的珍貴食材,她總不會虧著自己的,瞧她的氣色就知道了,向來就注重保養,愛惜自己的身體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吃齋。
讓奴婢給自己偷點肉嗎?吃什麼肉好呢?她想了想,忽然就覺得一陣惡心,那些肉想起來都覺得惡心,眼睛便瞥到了麵前的一盤葡萄。
她伸手拿來一顆含在嘴裏吃了,葡萄並不太甜,反而有些酸,可這種酸酸的味道,讓她莫名的覺得開了胃似的,胃口舒服了許多,便又多吃了幾顆。
不知不覺間,一串葡萄讓她給吃完了。
她發現,自己現在特別喜歡吃酸的水果。
“冬草。”她喚了一聲,站立在外麵的冬草立刻跑了進來。
“姐,您叫我麼。”
“有酸梅嗎?給我去廚房弄點過來。”
“姐,廚房裏沒有酸梅,那麼貴重的東西,都在倉庫裏放著。”可不是誰想吃就能吃的。
顧雲溪微微擰了眉,已經分外不高興了。
以前她也是常喝酸梅湯的,那時候周姨娘在,她想吃什麼豈會虧了她?
酸梅是個很好的東西,加點糖製成酸梅湯,不僅可以消暑解渴,生津開胃消食,還有許多好的療效呢。
往年每到夏季,都會熬上些酸梅,但今年夏,她一口都沒喝上,最多是喝些綠豆湯罷了。
吃齋也就罷了,連個酸梅湯不給她吃了?
想到了這個東西,她就感覺非吃不可,不然渾身難受得慌,索性就往外走了。
直接去找顧今笙要,她若是連個酸梅湯都不讓她喝,哼……
不給她喝,那正好……
隻不過,在去找顧今笙之前,顧雲溪先找了另一個人,那便是四姐了。
一個饒力量有限,多一個人便會不一樣。
擱在以往,四姐肯定不會與她站一條線,不願意幫她什麼,但現在不同往日了。
這些日子四姐因為臉上的事,一直鬱鬱寡歡,哪也不肯去。
顧雲溪過了過來,她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動都懶得動一下。
“圓妹妹,還躺著幹嘛呀?走吧,陪我去顧今笙那一趟。”
“去她那兒做甚麼?不去。”顧若圓一點不想看見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看到她,會想到自己的臉,這打擊太重,她受不了。
這幾日,她消瘦了不少,因為這張臉,吃不下睡不好。
現在臉是結疤了,疤也正在慢慢落,但留下一個坑一個坑,臉上特別不平整,不似以往水嫩嫩的,連個斑點都找不到。
“圓妹妹,我們現在是夥伴,你的夥伴求你做一件事情,你都不肯做,將來如何能做大事?”
得給真的似的,顧若圓雖是有幾分的不情願,還是起了身。
“你找她作甚麼?”
“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吧。”顧雲溪拽站她往外去,四姐覺得腳上有些飄。
這些吃不下東西,本身就是吃齋,量也少,現在走起路來都覺得眼前發黑了,整個人顯得無精打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