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挺像的。”
自那以後，又陸續有人把我和阿姨誤認作母女。我起初還會解釋，但說的人多了，我索性放棄解釋，一笑泯之。
但我並未把這些話放心上，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會有和我們長得一模一樣的陌生人存在。相似的五官和氣質頂多能說明我和阿姨有緣，而並非一定有血緣。
在這期間程嘉逸在好幾個城市連軸轉的出差，半個多月才回來，當他聽到回回叫陶瑩外婆時，特別詫異的看向我。
我壓低聲音解釋：“阿姨是個可憐人，老無所依的，我讓她做我和回回的家人。”
他沉默半響，以為會反駁這淩亂的主雇關係，不料卻說：“那也是我的家人。”
和他如今被回回綁住，但最後會以什麼身份相處，還真是未知。所以我笑笑，沒接他的話。
出差歸來的程嘉逸挪出三天時間陪回回，可回回不願去他家，他就全天待在我這邊。天亮就來報道，回回熟睡後才離開。
我以為我會因他的存在而別扭，但我竟然很習慣他的存在。我甚至很喜歡看他和回回嬉笑打鬧的樣子，喜歡聽他給回回講故事的溫柔，喜歡他們一起捉弄我的惡作劇。
可能是因為有回回的陪伴，有阿姨的好廚藝養胃，有程嘉逸做無額度限製的提款機，我覺得時間過得特別的快，轉眼間就從寒冬邁入春節前夕。
在這期間發生了兩件大事，一件是拐賣回回的夫婦被判了五年，一件是為了讓回回年後上幼兒園，我們為她轉了戶口並改了名字。
落戶前，程嘉逸主動提出讓回回落到我戶口上。但我戶口在丹城，為方便回回上學，我便說落在他戶頭上。
他又提議讓回回隨我姓，我問他：“你父母能同意？”
“孩子是我們倆的，我有決定權。”
看得出來程嘉逸是真心實意的，但我不願他被父母念叨，便拒絕了：“念念就是隨我姓，公平一點，回回還是跟你姓程吧。”
“那名字你取？”
“我早就想好了，念回，程念回。”
他重複了幾遍，似乎也想到了死去的念念，眼眶微微泛起紅來：“這個名字好，回回雖然是背負著救哥哥的使命來到這個世上的，但就算哥哥沒了，我們也會愛她。”
我也有些動容：“不對，是更愛她才對，因為她承載著我們對兩個孩子的愛。”
程嘉逸把我攬入懷中，寬厚粗糲的掌心拍著我的背。
我的耳朵貼在他的胸部，耳邊是他節奏有力的心跳聲。那一刻我們仿佛什麼都沒說，又好像無聲的交流了很多，但我很確信，我們之間的某些東西，已經在悄然變化。
比如我們絕口不提女兒以外的感情，不感性的把愛、喜歡之類的字眼掛在嘴邊，但我確信我們已經成了彼此生命裏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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