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程嘉逸把他與方玲的恩恩怨怨告訴我後,我就能理解他對她的愧意。
無論是方玲殘害我們的孩子而入獄,還是她身患癌症,程嘉逸都把主要責任歸到他身上。
曲折起伏的人生經曆確實會讓人滋生極端想法,進而影響身體健康,雖然這不是內因,但見程嘉逸那般難受,我也不能和他大講道理,便讓他去丹城看看。
他有些呆愣:“你陪我去嗎?”
我當然不想去,她再可憐,我也無法原諒她殺死念念的事情。若可憐和死亡就能換得別人的同情、原諒,那規矩錯亂的社會也會失了方圓。
剛想拒絕,卻又改了主意。
回去一趟也好,一是去給父母孩子掃墓保平安,二是幫阿姨找女兒。
見我點頭,程嘉逸讓我在手機上訂最快的航班,說等把回回送回去就去機場。
“不帶回回一起去嗎?”
“是去奔喪,不合適。”
他說得也有道理,我便同意了,打算先把回回交由程母照顧再去機場。
覃柳生攔住我:“你們有事要提前走也可以,但至少把回回留下。大家都是因為她才聚在一起的,你把她帶走後,留下我們一群成年人在玩具房裏大眼瞪小眼,那多沒勁兒了。”
“可回回認生,把她留下她會沒安全感的。”我不大放心。
“沒事,小孩都是有了玩具忘了娘的,再說我們這大群人在,就算她不乖,也能找到讓她開心的辦法。”
程嘉逸看了眼手表:“兩小時後有趟飛丹城的航班,是今天的最後一班,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可女兒……”
“沒事,交給老覃他們吧。”他說著拍拍覃柳生的肩膀,“今天就辛苦你們了,但天黑前得把回回送到我爸媽家。”
覃柳生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
程嘉逸拉著我就往外走,我一步三回頭的看向和向可瑤他們玩得開心的回回,但還是不大放心:“和女兒打個招呼再走吧。”
“就得偷摸著走,讓她知道了她會哭鬧的。”
見他這樣說,我隻能作罷。
開車到了機場,把車停到地下車庫後我們換票並安檢進站。飛機臨起飛前,程嘉逸和覃柳生開了視頻,他們已經轉戰到室外餐廳了,回回吃薯條吃得正香,壓根沒顧上找我們。
我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些。
我隨後又給阿姨發了微信,告知她我晚上到丹城,到了後會聯係她。
飛機落地後我們第一時間開了機。
程嘉逸和覃柳生通話詢問回回的情況,我則打開微信。
但並不見阿姨的回複,我也撥了個電話出去。
快掛斷時阿姨才接起來,我問她在那兒,說我到丹城了。她隱隱帶著哭腔的聲音低緩傳來:“我不在丹城了……”
“你上午不是還在嗎?”
“我女兒都死了,我太難受了,便搭了最快的火車走了……”
“會不會消息有誤,說不定……”安慰到一半,就聽到程嘉逸提高音量,“都找過了嗎?那趕緊封鎖所有出入口並報警,動員所有工作人員幫忙尋找,我們盡快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