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說點什麼,但程嘉逸耐心盡失,直接跨過副駕駛拉上門,並迅速鎖門揚長而去。
本以為勝券在握的我,卻被他反將了一軍,我頓時不知所措,感覺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
從地下車庫走出來,就接到保姆打來的電話,說崔全勝狀態很糟,目前陷入重度昏迷,很可能需要做開顱手術,醫生讓我們先繳足十萬塊的手術費。
我急忙趕回醫院,路上合計了手裏的錢。
我在擎浩的工資所得都被用做生活開支了,存款為零。我媽給的卡早上出門時我還她了,唯一能用的隻有程嘉逸留給我養回回的銀行副卡。
據我所知裏麵至少有7位數的存款,雖然不稀罕用他的錢,但人命關天,隻能先從裏麵拿出一筆應急,以後再補進去。
可到了繳費窗口,工作人員試了幾次都下賬失敗,我打去銀行詢問才得知卡被申請了掛失,已無法使用。
我知道是程嘉逸故意而為之,他想截斷給我的一切經濟應援,來逼我交出女兒的撫養權。我合計著先給誰借筆錢應急,但梁惠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蘇姐,剛才嘉恒的法務部來公司了,還帶來了好幾個記者,說明天中午12點以前賠不上違約金,就會把我們偷工減料的事報道出去,然後在啟動訴訟程序。蘇姐,現在沒人能聯係的上崔總,沈秘和盧秘也以在辦離職手續為由不管事,我能想到的隻有你了。崔總那麼好的人,讓他因為用人不淑而失去所有,還麵臨牢災就更不合適了……”
梁惠一口作氣說了那麼多,我覺得她有些杞人憂天的:“真要坐牢,也是項目直接負責人的事,扯不到崔總頭上。”
“但工程部的主管反咬了崔總一口,說是崔總指使他靠偷工減料牟利的。”
梁惠的話擊垮了我的故作冷靜:“這不可能,他是在含血噴人!”
“我知道,但是蘇姐……”
“嗯?”
她語帶遲疑:“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說……”
她越這樣,越讓我覺出不妙的味道:“事態危急,有話就直說吧。”
“其實……其實我聽到了小道消息,說這事是……是程總策劃的。”
我心咚咚咚的跳了幾下,隨即大神否認:“不可能!程嘉逸怎麼可能做出搬出石頭砸自己腳的事!”
“蘇姐,我知道你肯定不會信,但消息來源還算可靠,加之程總也有這樣做的理由。”
“什麼?”
“聽說他以為你和崔總是一對,心生報複,要弄垮崔總……”梁惠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是泄露了天大的秘密一樣,緩了緩又說,“蘇姐,這些都是沒證據的道聽途說,你別往心裏去,眼下聯係上崔總想對策才是重中之重。”
梁惠掛斷電話,耳根清淨了,我的心卻久久無法平靜。
我當然不相信程嘉逸會做出栽贓陷害的事,可梁惠的解釋,加上他過去的所為,卻讓我的心起了動搖。
他當年為了救念念,把我當成育兒機器,在孩子沒了後直接踹了我走人;後來為了試探我對他有幾分真心,虛報假底價,害得周文浩走投無路;又為保護他母親,不惜強逼我媽手術……
他向來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綜合他過往的所作所為,他對我主動提分手的事肯定是心有怨言的;在以為我和崔誠談戀愛後,對他打擊報複也是能夠料到的事;而斷我經濟,用媒體和訴訟的雙渠道,給我和崔誠施壓,不過是想搶奪走女兒的撫養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