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天已大亮,看到溫承和還在床側守著我時我挺意外的。
我想坐起來,他立馬來扶我,並把床搖高。
“溫總,謝謝。”我聲音很幹,有種撕裂感,刺耳難聽。
溫承和拿過保溫杯,把水倒進杯蓋後拆開一根吸管:“喝點水,醫生說在排氣前不能禁食,但水可以適量喝點。”
我的右手還在打消炎止血的點滴,我想用左手去接杯蓋。
“就著我的手喝吧。”
喝過後嗓子總算舒服了些:“昨晚真的很謝謝你,若沒有你,我可能連命都丟了。”
他坐回原位,眼裏的清冷被關心取代:“這是我該做的,畢竟你和Kive是因為我才起爭執的。”
我搖頭:“不怪你,我們分手是另有原因的。你照顧了我一晚上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等我出院後請你吃飯。”
“我知道你爸媽去世的事,誰來照顧你?”
“一個小手術而已,我能自己來。”
“可是……”
“我想一個人靜靜,溫總。”
他沒再堅持,臨走前說程嘉逸和羅蘭都追問我在哪兒,但他沒說,讓我和他們聯係。
溫承和走後,高級VIP病房隻剩我一人。
我摸著平坦如初的小腹,想到那個在我身體裏短暫停留過就消散的生命,心一刺痛眼淚就流了出來。
我拉過被子捂著頭哭了一陣,沒發出任何聲音,隻有床在不停顫動……
傷口不太疼,畢竟切口很小,輸完液拔針時護士問我有沒有排氣,我說沒有,她便讓我盡量在病房裏走動一下,促進排氣。
我不太想動:“沒事,我也不餓。”
“排氣並不隻是為了能吃東西,還為了加速腸胃蠕動,這樣才能防止腸黏連和腸梗塞的發生。”
爸媽死後,我原本的世界整個塌陷,我是靠著為父報仇、守住公司的信念活下去的。我沒想過死,確切的說是沒資格去死,可沒想到送走顧凱又迎來一個程嘉逸,一千萬的資金鏈斷裂變成了一個多億的外債,如今還失去了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孩子……某個瞬間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反正是一無是處的人生,就此了結也算種解脫。
我就那樣躺著沒動,可躺了半小時後又覺得不該這般自暴自棄。我現在死了沒人會難過,甚至連為我送終的人都沒有,而豐瑞則會輕而易舉的落到程嘉逸手裏。
以前能靠恨續命,現在也能。
這樣想著,我撐著床沿坐起來,扶著牆壁在病房裏轉圈圈。術後的我還很虛弱,走了半小時後就全身大冒汗,剛坐回床上門就有人敲門。
是位40多歲的阿姨,她說她是溫承和家的保姆,他讓她做點清淡的食物送來給我吃。
我心裏很是感動,但溫承和畢竟與程嘉逸相識,我就不太想和他有牽扯。
我借口我已經吃過了,讓阿姨帶回去。阿姨有些為難:“可小溫總讓我留下來照應你。”
“不用的,我已經能走能動了,而且晚些時候我朋友會過來。”
阿姨見我說得堅決,隻好走了。
之後我又走了二十多分鍾,出了一身汗後感覺咳了也餓了,但卻還沒有放屁的感覺,我隻能休息會兒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