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怕他擔心,就不打算細說的,但他一再追問,我索性坦白:“是我故意磕的,因為得找個理由留在沈六家,醉酒導致路走不穩是最合乎情境的理由。”
他眼裏湧上一股愧意,噘嘴在我傷口處吹了吹:“一定很疼吧。”
我搖頭:“還好。”
“傻瓜,”他捏捏我的臉頰,“如果知道你會笨到用苦肉計,我是萬不可能讓你做這種事的。”
“沒事啦,真不疼。”相比被他心疼,我更關心錄音的情況,“你聽錄音了嗎?”
“聽了,沈六確實和某人通過電話,內容和你聽到的差不多。”事情有了進展,他本該高興的,可眉頭卻皺得更緊了,“但對方的聲音是變聲器處理過的,就算是我很熟悉的人,我也不一定分辨得清。”
“變聲器”三個字,一下子挖出我深藏的記憶。我眼皮忍不住的跳了幾下:“確定是變聲器?”
他眨眨眼,算是默認。
“我還沒來得及聽,我先看看。”我解鎖手機,找到可疑錄音,隻聽完對方的一句話,我就確定和沈六通話的人,和曾幾度聯係我的人是同一個。
因為不僅使用的是同一個變聲功能,連音色、斷句的習慣都是一樣的,就連那爽朗中夾雜著陰鷙的“哈哈”大笑,都如出一轍。
我一陣心慌意亂,程嘉逸見我這樣連忙來抱我,說沒關係,雖然暫時查不出對方的身份,但至少握有沈六他們收受賄賂受人指使的證據,在談判的局勢上對我們也會非常有利。
我抬頭盯著他的眼睛:“我們攤上事了,真的!”
“攤上事的是那個連真聲都不敢露的慫貨,想和我鬥卻做縮頭烏龜,連正麵宣戰的勇氣都沒有。蘇秘書,你可不能做長別人誌氣滅自家老公威風的事哦!”
他說著嬉皮笑臉的想親我,被我辭色俱厲的推開了:“我是說真的,這個人聯係過我好幾次了!”
程嘉逸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雙手扶著我的肩:“什麼時候的事?”
“第一次是我們離婚、你和方玲結婚的三天前,他給我寄了方玲殘害兩孩子的視頻證據,在方玲被抓後來了通電話,聲音和錄音中的一模一樣。”
他搭在我肩膀的手變成了捏:“他說了什麼?”
“大意就是他幫了我,日後需要我還恩。”
“後來聯係你了?”
我嗯了聲:“我們和好後,他警告過我離你遠點,否則會後悔終生。我沒信他的話,但過了段時間他又再次打來暗示我和我媽、也就是當時還在家裏做保姆的陶瑩是母女關係。”
程嘉逸捏住我肩膀的手變成了緊抓,我疼得倒吸了口氣兒,他才道著歉鬆開:“然後你就去查了?”
“對。”
“你以為我們有血緣,所以唐突而堅決的要分手?”
“是,分手後我才知我爸另有其人,所以是場想當然的誤會。”
“你應該先和我說,再去想對策,而不是憑想象去判斷真相。”他滿臉不快,但看得出有在隱忍,“你……你更不該瞞著我有人聯係你的事,這個人對我們、尤其是對我了如指掌,還暗中觀察了我多年,肯定有其他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