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壁的診室內。
喬杉杉把消毒過的體溫計遞到傅晉司的唇邊,眉眼淡淡地說道:“來……含住……”
傅晉司的鳳眸閃過一絲隱忍的光,手掌卻一把攥過喬杉杉的手腕。
“傅少將,你做什麼……”
“離他遠一點……”傅晉司的臉色很沉,像是隨時都會掀起一陣狂風暴雨。
“容少將嗎?”
喬杉杉歪著頭,有些俏皮地問答。
可,她還沒等傅晉司回答,喬杉杉就直接把體溫計塞到他的口中:“三分鍾,不許說話!”
喬杉杉蹙了蹙眉,又從口袋裏拿出聽診器,放在傅晉司的左胸口,聽他心髒跳動的聲音。
他的心跳很快……
但是,每一次心跳都很大聲有力。
他還好嗎?
他……剛才是否嫉妒了?
喬杉杉摘掉耳朵上的聽診器,下意識地抬眸望向傅晉司,卻對上那雙狹長而又深邃似海的眼。
那黑色濃黑,像是黑墨一般從他瞳孔底部滲出來一般……
隻一秒,喬杉杉便能落入傅晉司眼底的漩渦之中。
“好了。”
喬杉杉把傅晉司嘴裏的體溫計拿了出來,看了一眼水銀所在顯示的刻度,杏眸不由地一窒。
三十九度四。
他哪裏是普通的感冒?
這壓根就是在發燒,燒得還不輕!
“喬杉杉,我讓你離那個男人遠一點……”
傅晉司的臉色不太好,雙眸卻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似乎就是在等她的答案。
喬杉杉心裏隻想著要給傅晉司打退燒針,並沒有把傅晉司的話聽進去。
她的眉頭緊緊擰著,一張小臉滿是焦急,也不回答他的話。
喬杉杉剛要拿酒精棉花把注射的針頭消毒一下,卻發現那燙得嚇人的手掌再次緊攥著她的手腕,迫使她不得不對上他森銳又幽邃的鳳眸。
喬杉杉咬了咬唇:“傅晉司,你到底想做什麼?”
“喬杉杉,離那個男人遠一點……”傅晉司低沉著嗓音,緩緩地開口。
喬杉杉沉默下來,眼眶有些微微泛紅。
“傅晉司,我離容少將遠一些……”喬杉杉的唇角勾起一絲自嘲的上揚:“你讓我離你遠一些,我已經做到了。可是,為什麼我現在還要聽你的,要離容少將遠一些?你不覺得你幹涉得有些多嗎?”
聽著喬杉杉的話,傅晉司的心驟然疼痛。
是啊!
他希望喬杉杉與自己的交集越少越好。
那樣,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就不會對喬杉杉作為什麼危險的舉動。
現在,一切都隨著他的想象發展。
她很好……
至少,她表麵上看上去很好。
可,現在他聽著她用那樣質問的口吻問他為什麼要幹涉她時,他的心底像是被一團濕潤的棉花狠狠堵住一般,疼痛得無法呼吸。
他發現,自己可以忍住不悲傷,卻無法忍住嫉妒的感覺。
他知道,喬杉杉對待每個病人都是盡心盡力,認真專注,但是真的當他看到容栩那隻狐狸靠近喬杉杉的時候,他心中卻有一股怒意直衝頭頂。
在這裏,他不適合和容栩動手。
容栩那小子會裝會混,在海守斌麵前,他要不了半點好。
可,他就是無法壓抑自己心中如火山噴發般的怒意,忍不住想要狠狠把容栩那小子狠狠揍一頓。
他極力在克製,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那麼失控衝動的一刹那……
傅晉司的胸口很堵,他的眉眼一冷,裏麵閃爍著冷冽的寒光。
下一秒——
他的手揮落推車裏酒精罐和試劑瓶。
“咣當——”
那些搪瓷和玻璃落在地上的聲音嘈雜而又刺耳。
喬杉杉沒想過傅晉司會那麼暴躁,更用力地咬唇:“傅晉司,你怎麼能這樣?這些東西哪裏惹你了?”
特別是退燒針的藥劑瓶,她又要重新去藥劑室去拿。
喬杉杉抬眸想去看傅晉司,卻發現地上的狼藉上正一滴滴地淌著血。
這血是從傅晉司的手背上流淌下來的……
“你的手……受傷了!”
喬杉杉下意識地握住他的手,小臉很是蒼白,說話的聲音都忍不住有一絲顫栗。
傅晉司卻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手上的傷,一雙鳳眸緊緊盯著眼前的喬杉杉。
“你……”
喬杉杉看著他手上的傷,心裏狠狠一悸。
她立即抓住他的手掌,將他的手背翻了過來,方便她查看傷口。
喬杉杉的視線落在他的手背上,卻發現他手背上的皮膚似乎被什麼尖銳的角劃破,留下一道不淺的血痕。這個時候,還有……鮮紅色的血珠不斷地從傷口上冒了出來。
“我馬上幫你止血……”喬杉杉放下他的手掌,馬上轉身去找紗布和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