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基地內。
容栩穿著軍靴走進一間士兵營房。
這間營房共有六個床位,其中有五張是空位,隻有角落的行軍床上躺著一個穿著軍裝的人。
那人一頭利落的黑色短發,劉海遮住眼睛,看不清臉上的神情,但他的肌膚很白,薄唇緊抿著。
“你的傷,養得怎麼樣了?”容栩雙眸微眯,走近到他的身邊,緩緩地開口問道。
“我的傷差不多好了。”那人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不鹹不淡地說道:“我的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記得我救你之前,你答應過我什麼條件嗎?”
“我沒有忘。”那人抬眸望向容栩,純黑色的瞳孔裏微光流轉。
“如果你沒有忘記,那麼現在該是你為我履行的時候。”容栩把手中一件寬大的黑袍丟到那人的麵前:“跟我走,做你應該做的事情。”
那人沒有動作,隻是淡淡地看向那件袍子,卻沒有將它穿在身上。
容栩見他身形未動,不禁挑了挑眉:“農夫救了蛇,現在蛇想背叛農夫?”
農夫好心地救起了蛇,但是蛇在得到溫暖之後,便翻臉無情地咬死了農夫。
但是,容栩怎麼可能是什麼善心的農夫?
如果不是有利用價值,他才不會去救毒蛇。
即使救了,他也絕不會讓自己落到被蛇咬死的下場。
那人從行軍床上站了起來,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這種寓言故事,隻能出現在中小學的作文之中。你應該很清楚,我不是農夫,你也不是毒蛇。”容栩慵懶地一笑,隨著那笑意在眼底無限放大,右眼眼瞼下的那顆淚痣也變得妖冶十足:“即使到現在,你也是自身難保。一旦他知道你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離開我的保護,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取走你這條性命。不信,我們可以試一試。”
“不是,我不是擔心他。我殺人越貨,對你們來說可能是十惡不赦,但是對我來說,其實就是一樁交易而已。你沒殺我,救了我,我就沒打算背叛你。”那人欲言又止:“隻是……我是在擔心我自己,我指證他之後,我也逃不了,也許更會落到被你們拘禁終生。”
“如果替你安排一個新身份,讓你離開軍事監獄的話,你還會擔心嗎?”
“容少將,你說話算數嗎?”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對你來說,不信我你無路可退,信我至少你還有一線生機,不是嗎?”容栩從不喜歡強迫人做決定,但是他已經算好了每一步,等著你這麼一步步地走到他的陷阱裏。
容栩的話音一落,那人把頭上的黑色發套扯了下來,露出一頭金色的波浪長發,她的手指把眼睛裏的黑色隱形眼鏡取了出來,頓時,眼眸內的瞳孔是那種碧綠剔透的顏色。
一時之間——
原先那個看上去羸弱的黑頭發黑眼睛的小夥子一下子成了金發碧眼的女郎。
“既然容少將說得那麼爽快,那我如果再猶豫,實在是不懂審時度勢。”她懶散地說著,眼底劃過一絲狡猾的光芒。
“那你剛才是在演戲嗎?博取我的可憐?”容栩似真似假地說道。
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軍裝,撩人的氣息靠近容栩,媚眼如絲:“容少將這話怎麼說,我總該要為自己爭取一些吧?不然,我是不是就太可憐了?隻是……如果容少將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很願意服侍你,讓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