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算了,既然小友以學生之禮敬我。那我徐子先也不是迂腐之人,就不和小友再客套了……”
徐光啟和莊凱相互落座之後,還是徐光啟先開口了,本來他還要稱呼莊凱“禦使大人”,但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對自己的態度,自己再這樣拒他於千裏之外,總感到太過於小氣了,於是便主動改變了稱呼。
“小友,現在這裏已經沒有外人了,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接和老夫說了。”
徐光啟不愧是一個搞科研的家夥,這心中的花花腸子自然是不多,解釋了一句,便直接進入了正題。
“多謝徐老師,那學生就直說了,其實這次學生離京前來天津衛來找徐老師,乃是受了張皇後的委托……”
“這是張皇後交給學生的信物,以及要轉交給徐老師的信件。具體委托的事情,信件裏應該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學生這裏就不多加解釋了,一切就拜托徐老師了。”
既然徐光啟幹脆莊凱也不再囉嗦,直接從懷中掏出張皇後的信件和一個玉玨,遞到了徐光啟的麵前。
“啊!原來是張皇後的懿旨……這……不想張皇後還記得我這老頭子,我……我……老臣接旨……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啊!”
當莊凱一說出張皇後,徐光啟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而那個雕著鳳凰圖案的玉玨,出現在徐光啟的眼前時,這老頭子就更加激動了。
用顫巍巍的雙手接過莊凱遞過來的信件,老眼中閃著淚花,朝著京城的方向直接就跪下去,口中用激動得有些顫抖的語氣,說著謝恩的話,腦袋就這樣“咚咚咚”對著京師的方向磕起了頭。
徐光啟這幅模樣,直接把莊凱看傻了眼,因為這種叩拜大禮,哪怕是在大朝的時候,也很少會有大臣這樣子做,何況眼前這位可是一直以耿直著名的徐光啟。
如果不是因為這老頭子實在是太老邁了,莊凱甚至都要懷疑,這個糟老頭子是不是和張皇後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其實這是莊凱自己的思想太不純潔了,不過以他現代人的思維,如何能夠理解這個時代人的忠貞之心。
徐光啟雖然是因為魏忠賢在熹宗的時候就被罷免了官職,可是徐光啟對熹宗特別是張皇後的感情還是非常深的。
因為徐光啟自己就是一個搞科研的,而熹宗的愛好也不是當皇帝,這兩個人本來該就是“臭氣”相投的“好基友”,隻不過年齡差距太大了,但是既然有共同愛好,那自然就有共同的語言。
所以從朱由校登基之後,兩人就經常對共同的話題進行徹夜探討,張嫣雖然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但卻從來都很支持這兩人。
特別關於魏忠賢的立場上,張皇後更和徐光啟站在一條戰線上,隻是可惜魏忠賢當時勢大,所以最後以徐光啟失敗而告終。
現在4年的時間過去了,當初和張皇後一起對抗魏忠賢的事情還曆曆在目,想到張皇後當初對待自己的恩情,也難怪徐光啟會如此的激動。
“張小友,老夫剛才念及故事,因而失態,讓小友見笑了。”
朝著京師的方向拜了幾拜之後,徐光啟這才掙紮著站起來,看到有些發愣的莊凱,也對自己剛才的失態,有些不好意思了。
“沒事!徐老師乃是性情中人,說實話,學生也對張皇後敬重有加……徐老師,您還是先看信吧,畢竟這是張皇後的交代,我們還是盡早幫忙辦妥為好。”
雖然莊凱心裏有著那不著調的心思,但是表麵上哪裏敢表現出來。
“對…對…對…張皇後的事情耽誤不得,小友,你且先自行休息,老夫先看信……”
因為兩個人有要事相談,所以也沒有讓下人進來上茶,徐光啟一邊打開張皇後的信箋,一邊示意莊凱坐下來休息。
片刻之後,徐光啟總算瀏覽完張皇後的信箋,這才恭敬的將張皇後的書信,謹慎的收入到自己的袖中,抬起頭來對莊凱說道:
“原來是國舅爺的事情,沒想到張皇後低調行事,這幫狗家夥膽子就肥了,不過張小友,這事情老夫出麵雖然可能辦妥,不過老夫已經退出官場,也不知道那些狗東西會不會賣老夫這個麵子,不過如果加上一個人的話,這事就有十分的把握了。”
徐光啟這樣說倒不是推脫,而確實是擔心自己現在人走茶涼,這主事的官員能不能聽自己的話還是兩說,畢竟當初自己在天津就職時的故舊,此時多半已經離開了此地。
“哦!在這天津衛竟然還有比徐老師更有分量的人?隻是不知道這個人在哪裏,事不宜遲,學生立刻前去拜訪……”
看到徐光啟這樣子說,莊凱當然也不會認為徐光啟這是在推脫,所以一聽說還有這樣一個人物,就趕緊想要動身。
“小友莫急,這人就近在眼前,小友你稍等片刻,老夫這就去將人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