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他,就連麟兒,她都已經認不大出來。
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笑著平靜地說一句“你終於回來了。”還是憤怒地打他一記,然後質問“你究竟瞞了我什麼?”
她想了長久,直到近一月未見的人終於走到了離她隻有寸許的地方,同他走的那一天前夜一樣,在院子裏抱住她,她才整個人如同被從什麼禁錮中解救了出來一樣,瞬間可以動彈。
但是她還是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錦衣玉冠的貴人她不熟悉,她隻認得,這是自己的三郎。
那聲音小小地從鼻尖哼出來:
“三郎,你這樣回來,嚇到我了。”
可是他靠在她身上一笑,就連氣息腔調都和那一夜一模一樣,她就再也不害怕了,他就是三郎,從來不是別人,就好像每一次他出門回來,總要給自己一些驚喜,有時是隻兔子,有時是些精致的小玩意兒,隻不過這一回,是一隊儀仗罷了。
溫盈伸出頭看了一眼他帶給自己的東西,她沒有見過,一時覺得新奇。
探出腦袋瞧了好幾眼,像極了既膽小又好奇,從父母懷裏偷看的小孩。又縮回他懷裏,笑問道:
“那是什麼?”
溫盈如此輕鬆接受,倒是讓易暮景的表情有一息的愣滯,半晌,才笑出來。她的接受能力竟長進地如此之快,這樣歡喜接受,倒是讓自己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牽著她的手好好保護在自己身邊,然後向她緩聲介紹:
“這是從京城裏隨我而來的隊伍,是來接你的。”揉揉那毛絨絨的腦袋,賴在自己身上,實在像極了個小孩,縱然邊上有那麼多人圍觀,也絲毫不影響他的眼裏,隻有她一人而已。然後圈過她的腰,表情寵愛有加,一時又略帶愧意,說道,“小滿,實在抱歉,讓你等了我那麼久也瞞了你那麼久。今日,我便要告訴你,我其實真實的身份是世子,易暮景。”
聞此訊息,溫盈自然一時間有些訝異,但是,也僅僅隻是一時之間而已。
等到她反應過來了,也就慢慢恢複了常情,眼珠子在眼眶中一轉,語氣裏有嗔意,卻分明露出笑容:
“你竟然瞞了我這麼久。”
管他是誰呢?就像他告訴自己的,他永遠,都隻是自己的三郎啊。
如果他是平民莫三郎,那麼自己就是一個農婦,如果他是世子易暮景,那麼自己就是世子妃,可不管農婦還是世子妃,她永遠,也隻是他的妻子啊。
而院子外麵越圍越多的看客,沒有聽過之前的講解,實在是已經看不明白了,那兩個人,不就是自己的鄰居嗎?一個是沒有正當職業的莫三郎,一個是溫家的小姐,尚且還算是個小貴人,可現在,那莫三郎竟成了世子?而且是十五年前,風流天下聞的那個世子,易暮景?
人群逐漸也顧不上官兵重重圍守,這看熱鬧的氣氛一來,縱然是天王老子也擋不住的,逐漸吵鬧喧囂起來,衛兵們連連製止,誓死為裏麵的人清出一方清靜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