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假好心!”他卻橫我一眼,眼裏的寒冰銳利得嚇人。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幫他說句話還要遭他一計眼刀?
“住手!”一陣風從我身邊刮過,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子瀲已經出現在他的跟前,抽走那刺入他肌膚的匕首。
“無趣。”子灩撇撇嘴,帶著我往外走。
“子灩哥哥。”
門外站著一名身穿鵝黃紗裙的少女,她有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一雙很大很明媚的湛藍眼睛,她一見到子灩,眼裏的那種炙熱便燃燒起來。
莫名地,我有點氣悶。
“沙淼。”子灩輕輕地擁抱她,極溫柔的念著她的名字。
我用腳踢著地上的沙石,盡量裝作沒看到。
“子灩哥哥,沙淼好想你。”
沙淼蹭著子灩的肩,故意吃他豆腐。
“沙淼怎麼會來這裏?”子灩終於放開沙淼,但眼裏的溫柔卻是揮之不去的。
傻瓜都能聽出來,子灩對沙淼的寵溺!
傻瓜都能看出來,沙淼對子灩的熱切!
那又何必來招惹我?
我幹脆坐在門檻上,聽著他們倆在那敘舊,掰算著回家的日子。
再有五天,我便可以回家了。
“子灩哥哥,為什麼你的腳上綁著鐵鏈?”沙淼驚訝地大叫起來,仿佛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好玩罷了。”子灩說得敷衍,我的心往下一沉。
好玩罷了?隻是圖個好玩,便讓我失去自由?
他的好玩,竟是要剝奪我的一切麼?
我再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隻感覺一陣天昏地旋,我的世界顛倒了。
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我驚訝地發現,我腳上的鐵鏈不見了。這本該是讓我欣喜的一件事,可不知為何,我竟欣喜不起來。
也許有時候,人的情緒會莫名地變糟,正如我現在這時候。
我忐忑地在床上翻來覆去,卻又不知自己究竟在忐忑些什麼。我不願起來,卻又睡不著。我煩悶地想把絲被撕了,可任憑我卯足了勁這樣做,也沒能撕掉一丁點。
有好些事情,總是事與願違。
我悶在床上許久,子灩姍姍來遲。
“小雷,還在睡?”子灩的聲音聽起來,貌似心情很不錯。
我不吭聲地閉著眼裝睡,胸腔之內心跳的聲音如同搗鼓一般,劇烈地響動著。
子灩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了腳步聲和關門聲。
我睜開眼爬起來,果然,房裏已經變得空蕩蕩了。
他隻怕是已經膩了我了,所以才這樣不聞不問。我又何必難過?這不是我本就希望的麼?
到半夜的時候,我從床上爬起來,站在窗前。
窗上有一道黑影,把我嚇了一跳。
未等我尖叫出聲,那黑影已經自動自發地把頭探進來。
“你是誰?”沙淼那雙湛藍的眼睛,在夜裏顯得格外明亮。
我好像沒有告訴她我是誰的必要。
於是我緘默不語。
“喂,雷人,你怎麼不說話?”她從窗外跳進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
她原來是這麼野蠻的女人!
“你,鬆手!”我一向秉著‘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不對女人動粗。
“我偏不。”她不但沒有鬆手,還故意把我拎起來,使我的雙腳離開地麵。
她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
“你到底想怎樣?”我好端端的,這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非得受這樣的罪?
“怎樣?”她忽然鬆手,害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屁股幾乎摔成兩半。
現在我可以確定,這女人是瘋子。
我是有涵養的人,我決定不與她一般計較。
“雷人,不許走!”她一腳踩住我的衣擺,讓我挪動不得。
“姑奶奶,你到底要幹什麼?”我相信,如果眼刀能殺死人的話,我已經殺了她好幾回了。
“不許你粘著子灩哥哥,他是我的!”她說。
原來這才是她的目的。
她又何必多此一舉。我又怎麼可能搶得走她的子灩哥哥?
“你為什麼不說話?”她問。
讓我說什麼呢?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難道還要我一再地保證,絕對不對子灩抱有想法麼?
她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喂,你怎麼哭了?”
我有麼?不過是風迷了眼罷了。我怎麼會哭?
“喂,你怎麼這麼脆弱?你一個大男人,在我麵前哭哭啼啼的,這算什麼?”
她的手很涼,擦著我的臉頰,帶起絲絲涼意。
我縮了縮脖子,仰頭避開她的觸摸。
“喂,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本小姐好心幫你擦眼淚,你還不識抬舉!我告訴你,就算你哭也沒有用!子灩哥哥答應過我姐姐,會一輩子照顧我的!你休想搶走!”她又揪著我的衣領,把我整個兒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