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如豫很是頭疼這些親戚,全都是極其善良熱情的人,隻是,太喜歡湊熱鬧出餿主意,經常好心辦壞事。
原路寧卻不這麼認為,他覺得,打鐵應該趁熱,他那個行動遲緩的爹,必須下手狠點才會有所覺悟。
宇文如豫被他們左一句右一句的說動了心,安排好行程之後,也不管文姬夫人和原伯中願不願意,第二日幾乎是強行將他們都帶出了魯城,在魯河邊的一片草地上,重新搭台唱戲。
文姬夫人還在生氣,宇文如豫將她和原伯中鎖在一起足足有三個時辰。兩人在一個房間時,從最初的尷尬沉默,到後來的憶苦思甜,再到最後的侃侃而談,本來氣氛還不錯,但原伯中突然的表白,令文姬夫人難堪又狼狽,差點要拿刀自刎。
其實,文姬夫人一直知道原伯中的心意。隻是,這麼多年來,他對自己都彬彬有禮,多不逾越半點,時間長了便覺得是自己多情,誤會了他。
她已經接受了原伯中對自己無心這個事實,突然的,他又跳出來說心裏有她,特別是看到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利索,好象喜歡她是件很勉強的事,文姬夫人多少有點惱羞成怒,當即擰過身去不再理他。
本來文姬夫人死活不肯出遊,可是家裏的親戚都知道了,還堅持要跟隨著一起來熱鬧。
特別是看到宇文公主那興奮勁,文姬夫人實在狠不下心來反對,隻能忍著氣,默默的坐在馬車裏,跟著他們一同往魯河去。
宇文公主與文姬夫人同坐一輛馬車,宇文如豫知道文姬夫人在生他們的氣,也不敢再惹惱她,與齊真真同坐一輛馬車。
原路寧本來也想湊熱鬧,來鬧騰兩下,卻被宇文如豫踢下了馬車。他隻好忍辱負重的,與原伯中同坐一輛馬車,企圖能從他的嘴裏套出些話來。
可是,一路上,原伯中都沉默不語。他看原路寧的眼神,也很怪異。
原路寧不敢惹火上身,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宇文公主的身上,希望她能把文姬夫人哄開心,讓她放開心胸,開始新的生活。
宇文公主哪裏知道這麼多彎彎道道,她隻知道,上馬車前,宇文如豫交待過她,要她可兒的聽話,好好的孝敬文姬夫人。
總之,她要哄文姬夫人開心。至少,要能讓她臉上露出笑容。
宇文公主一上馬車,就趴在文姬夫人的腿上,抬著頭望著她,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她不停的做著鬼臉,揮舞著雙手,扭動著身體,試圖用這些方式誇張的與文姬夫人溝通,逗她笑。
文姬夫人隻是應付的笑笑,很快,她的笑容就從臉上消失了,然後,默默的陷入了她的世界裏,完全不再理會宇文公主賣力的表演。
宇文公主泄氣的癟著嘴,以前,每次隻要她一出現,文姬夫人都是笑靨如花。宇文公主根本不需要花心思去巴結文姬夫人,她隻要笑笑,文姬夫人就會開心的笑。
可是現在,什麼辦法都用盡了,文姬夫人還是那樣的憂鬱。
宇文公主安靜的趴在文姬夫人的身邊,她琢磨了很久,終於從口袋裏掏出了許多她喜歡吃的零食和小點心,要喂文姬夫人。
這些,都是宇文如豫放在她口袋裏的,她特別喜歡,從來都是舍不得給別人吃的。
“可兒自己吃,娘親有些乏了。”文姬夫人有氣無力的撫摸著她的小腦袋,她很慶幸,這個時候身邊有這樣的小可愛陪著,能紓解心中的煩悶。
隻是,她有心事,蔫蔫的提不起勁來。
宇文公主見文姬夫人不肯吃東西,悻悻然的收回了手。
突然,她看見矮幾上擺著水果,便爬了過去,盤腿坐在矮幾旁,拿起小刀,有模有樣的,想把蘋果切成小片給文姬夫人嚐嚐。
文姬夫人因為覺得頭疼,闔著眸子軟軟的靠在軟枕上休息,沒有注意到宇文公主去拿小刀。
宇文公主笨拙的拿著小刀,慢慢的切著。
可是,她手上的力氣不大,刀子切到蘋果中間就切不下去,她使出吃奶的勁,都動不了半分,好不容易費力的將刀子撥了出來,想再試著切下去時,馬車身猛然一晃,刀子劃破了手指,險些將一塊肉切下來。
“哇!”看到流了一桌子的鮮血,宇文公主嚇哭了。
文姬夫人被驚醒,看到血染的蘋果和掉在地上的小刀,再看看已經是哭成淚人兒的宇文公主,一雙小手上全是血,已經看不到傷口在哪,文姬夫人也嚇得失魂落魄,大喊著叫停了馬車,喊齊真真快來幫忙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