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香的死,對檀香觸動很大。
盡管,她也知道莞香這是咎由自取,但畢竟她們二人一同服侍文姬夫人多年,感情深厚。
平日,檀香忙裏忙外的,在鎮南侯府又要謹言慎行,對莞香之事她是再三緘默,從不提起。
可現在,獨自一人時,她難免情緒低落。思及以往種種,忽然的,落淚了。
一方手帕突然出現在眼前,檀香下意識的接過來,拭淨了眼角的淚水。再抬頭,看見喜笑霖站在她麵前,眼底,滿滿的關懷。
“笑霖先生……”檀香驚慌失措的連連往後退,當背頂到樹幹時,她才想起身後有顆大樹,退無可退。她尷尬的看著喜笑霖,暗自懊惱,每次遇到喜笑霖都是自己狼狽的時候。
喜笑霖善解人意的假裝沒有看到她哭,隻是溫和的笑了笑,說:“檀香姑娘,天色漸晚,還要勞煩檀香姑娘去問問夫人,可否收班回府。”
“哦哦,我這就去。”檀香低下頭,扭身快步往馬車那跑去。
喜笑霖見她嬌羞的模樣,慕名的心情愉悅起來。身為戲子,人間百態,世態炎涼,見多了,心也冷了。像檀香這樣,善良溫柔的女子,真正是難得。
以前,每次檀香來替文姬夫人送賞銀,都羞澀得連頭也不肯抬起來,說話時,軟軟糯糯,很是柔美。後來他到了鎮南侯府,見她平時處理府裏雜事,總是雷厲風行,處理的妥妥當當,這才明白過來,她的羞澀,隻在他的麵前,才會顯現出來。
喜笑霖一直站在原地,看到檀香的身影消失在遠處,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跟愣頭青似的看著別人背影亂遐想。他自我解嘲的笑笑,抖了抖袍子正準備轉身回去,忽然,聽到樹林裏麵傳窸窸窣窣的聲音。
喜笑霖側耳傾聽,一片寧靜。剛要抬腳走人,又聽到奇怪的聲響。他好奇的,躡手躡腳的走進了小樹林裏。
隻見樹林深處,有一灘血水。那是原伯中收拾馬車時的那盆血水,還有文姬夫人換下的血衣。檀香怕被別人看見,不敢倒到魯河裏,所以全都扔在這樹林裏麵。
有一隻老鼠,正瘋狂的喝著那些血水,每喝一口,那隻老鼠就會長大一分,直到把血水全部喝幹淨,那隻原本隻有一隻拳頭大小的老鼠,竟然長得比一隻狗還大。
喜笑霖看得目瞪口呆,聽說過有些老鼠比貓大,卻沒見過比狗還大的。特別是他親眼看見那老鼠跟充氣球似的,呼呼呼的長成一隻又大又黑又凶的老鼠,喜笑霖沒嚇得屁滾尿流就不錯了。
他不知道,那老鼠喝的全是宇文公主的血。
她的血,異常珍貴,隻是,對人有著起死回生的效果,對動物,特別是那些修行中的妖怪而已,她的血,就是他們的靈丹妙藥,喝上一碗純正的血,相當於多修行了一百年。
喜笑霖見那隻老鼠終於將土壤裏的血水全都舔幹淨了,還把文姬夫人那件帶血的衣裳全都吞進了肚子裏,這才意識到,自己遇到了怪物。
他慢慢的,往後退,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樹枝,哢嚓一聲,在樹林裏,異常的響亮。
那隻碩鼠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綠幽幽的,閃著貪婪的光芒。
喜笑霖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那,他嚇得連呼救都不會,本能的轉身向樹林外狂奔。
碩鼠突然縱身一跳,跳到了喜笑霖的麵前。喜笑霖收不住腿,眼看自己就要撞向碩鼠,隻見它一張嘴,青麵獠牙,血盆大口,喜笑霖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撞進了它的嘴裏。
碩鼠用力一吸,偌大的一個成年男人,竟然被它活生生的吸進了肚子裏。碩鼠扭了扭身體,原地一轉,它竟然變成了喜笑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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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遊組織得很成功,所有人都這麼覺得。
文姬夫人與原伯中之間,終於有所進展,這是大家都喜聞樂見的。盡管宇文公主傷了手指這事略微掃興了點,但也多虧了她,原伯中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真情告白,才促成他們的好事。
回府後,齊真真提出要回山裏看望父親。文姬夫人舍不得,原路寧主動提出陪同她一起回去,宇文如豫也在旁不停的慫恿,文姬夫人這才答應下來。
原路寧要外出,宇文如豫以自己還在繼續受教為由,請求原伯中繼續留在鎮南侯府。原伯中推辭一番之後,在宇文如豫的堅持之下,終於答應了他的挽留。
宇文公主聽說齊真真要回山裏看父親,急忙的跑到藥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