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馮偉側坐在桌前,深陷在椅背裏,翹起二郎腿,眉頭緊鎖,一手叼著煙,另隻手叼著筆不停的在桌上敲,配合嘴裏碎碎念的節奏:“次元使者,次元使者……”
他拚命搜索腦海裏的碎片信息,試圖拚湊出有用的線索。
從視頻畫麵上來看,韋奇之死和“次元使者”的郵件沒有任何瓜葛,但從時間上來說,十分巧合。
韋奇剛死視頻就來了,這時,他不得不將兩個案子合二為一,暫作並案處理。
這不是草率,而是作為一名老刑警的直覺,再務實點說,是經驗。
韋奇是賀宇謀殺案的嫌疑人,而潘雲豐是韋奇謀殺案的嫌疑人,那麼有沒有可能,賀宇和韋奇都是被潘雲豐所殺呢?
可是疑似某政府大樓門前的那個寬闊的男人背影,看起來並不是潘雲豐,潘雲豐的身型比較狹窄,個頭也沒有那麼高,肉眼看幾乎可以百分百斷定不是他。
從韓雪、陸子浩、韋奇、潘雲豐、次元使者……似乎誰都有可能,卻誰都沒有證據,馮偉的腦袋已亂成了一鍋粥!
案子陷入白熱化,一串接一串的線索和疑問冒出來,就是找不到頭緒和突破口,隻能等潘雲豐來了再審。
“老馮,我們出去吃飯,要不要給你帶一份回來?”負責代替秋水莧接手這個案子的張大毛準備出門,打斷了馮偉“癔症”般的思慮。
馮偉忽的抬頭,如夢初醒般:“哦,行!謝了老張!”
“甭客氣!”正準備關門,又被馮偉叫住了:“對了老張,秋水莧回來沒有?”
“沒,那邊還在附近找線索,估計要到晚上了。”
“潘雲豐呢,什麼時候到?”馮偉接著問。
張大毛站在門口,張著嘴,望著天花板想了片刻,說道:“他……一個多小時前派人去找了,應該也快到了!估計等咱吃完飯就差不多了。”他是局裏出了名的慢半拍,做什麼事都像不在狀態,所以即使年齡比馮偉還長,警銜等級還沒有馮偉高。
人倒是挺努力,就是天資擺在那裏。
“好,老張,快去吃飯吧,記得幫我帶一份!”嘴角扯出牽強的笑。
“好嘞!”轉身離去。
張大毛走後,馮偉從抽屜拿出紙筆,為待會的審訊做準備。
目前來說,整個案件唯一的出口就在潘雲豐那兒,他可不能掉以輕心。
——
潘雲豐被警察叫住的時候,他剛從陸子浩公司樓下出來,個頭不高的他穿著藍黑色夾克,嘴裏哼著歌,一手插兜,一手在半空中把玩著車鑰匙,準備開那輛紅色寶馬回秋水莧的家。
不知為何,這幾天倒是回的挺勤,可大部分時候秋水莧晚上都在值班,留下他獨守空房。
一輛警車停在他麵前,裏麵出來兩名穿製服的警察走到他麵前,先是愁眉愣了愣,瞬間眉目鬆開,笑臉相迎先開了口:“警察同誌?有何貴幹?”話裏透著一些玩世不恭。
兩名警察出示出證件,其中一名義正言辭道:“你是潘雲豐吧?請跟我們走一趟。”
潘雲豐放下空中把玩著的鑰匙:“我說警察同誌,你們是搞錯了吧?我女朋友就是警察,秋水莧,你們一個分局的,有事讓她來找我。”
“對不起,秋警官正在勘察現場,請你立刻跟我們走一趟。”個高點的警察說道。
“出什麼事情了?你們總得把事情先說清楚吧!”
“回局裏再,跟我們走吧?潘先生,看在你是秋警官男朋友的麵上,我們不拷你,但希望你現在立刻跟我們上車。”
潘雲豐收起車鑰匙放進兜裏:“走就走!”
說著搖頭晃腦的上了警車。
兩名警察跟在後麵低頭嘀咕道:“什麼人啊?你說秋警官那麼個大美女,找什麼不好怎麼找這麼個貨色!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還不如我們馮警官好。”
矮個男人憋嘴道:“可不是嘛!這年頭啊,好女人都被豬給拱了,像我們這麼老實本分的人,注定光棍一輩子!”
潘雲豐見兩人走得很慢,回頭望了望。
兩警察立馬站直了身子,擺出軍姿態,大步朝車裏走去。
——
審訊室,馮偉早已坐在位置前,張大毛坐在側邊,他們擺好了陣勢,要給潘雲豐一個下馬威。
事關重大,也顧不了他是秋水莧的男朋友了。
負責押送的矮個子警察推開門探進頭,馮偉問道:“來了沒?”
“到了,在外麵等著。”
“帶進來。”馮偉命令道。
“是。”
在矮個子警察的指引下,潘雲豐走進審訊室,坐到了馮偉的對麵。
“馮警官,我家……”
“你先別說話。”
見氣氛詭異,潘雲豐調了調坐姿,正準備和馮偉套近乎,就被他有備在先,一語打斷,知道他要問什麼,馮偉回答道:“小秋今晚不在局裏,我來負責今天的審訊。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把你找來吧?”
套近乎不成,潘雲豐悻悻的搖搖頭:“不知道。”眼神看起來有些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