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你沒事吧?”
紀依北僵硬著站立,突然蹲下身手掌蓋住臉,發出若有若無的抽噎聲,到最後再也忍不下去,咧著嘴哭起來。
他像一尊風幹的雕塑,蹲在審訊室外。
腦海中都是當時夏南枝全身是血的模樣,臉上沒有一絲生氣。
“南枝她……怎麼樣了?”餘曉瑤小心翼翼詢問。
紀依北把臉深深埋進手掌中,隻覺得心髒像是被捅了一下,裝滿了灼熱的痛和苦,掌心都濕透,他從記事起就幾乎再沒有哭過。
手機鈴聲響起。
是陳溪打來的。
紀依北看著屏幕,好一會兒才突然哆哆嗦嗦地劃開接聽鍵。
——“南南救回來了!”
他猛地站起來,眼前一片黑險些摔倒,被舒克扶住連問了好幾聲“沒事吧”,紀依北擺擺手。
“我走了。”
說完,他搖搖晃晃地又出了警局。
這麼一天,他來來回回到處跑,早就耗盡了精力,再加上衣服上幹涸的血跡,出租車司機都不願意載他,惟恐他死在了車上。
他求了好一會兒才同意,一路高速飆到醫院。
最後跨上台階的幾步路,紀依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上去的,他腳步沉重的很,心裏有多擔心就有多不敢看到夏南枝躺著病床上的樣子。
陸潛和申遠不知道從哪知道了消息也已經趕到了。
“你沒事吧?”陸潛上前一步扶住踉蹌的紀依北,指了指病房,“放心吧,沒有傷到內髒,有自主心跳呼吸,早醒的幾率很大,醒了就能轉普通病房。”
紀依北僵著脖子點頭,一步一步走到重症監護室外。
夏南枝正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整張臉都柔和下來,清瘦得很,纖細的手臂露在被子外紮了針,手臂上掛著他送的手鏈,小姑娘那天欣喜的模樣還在眼前。
耳朵上的傷也已經處理好。
如果忽略掉那病服裏麵恐怖的槍傷,她平靜地像是睡著了。
紀依北呆呆地站在玻璃窗外,站了很久,很久。
作者有話要說:哪裏有虐哪裏就有甜甜的小劇場!
還是陸潛高三背景!
關於何彭和陸潛,這是一個“我把你當弟弟養著你你卻想上我”的故事。
高三沒有在一起,成年後才在一起。有年齡差。
具體在番外裏~
-
陸潛是個真正的藝術生,文化課落下了好多課,直到高三才艱難地補起來。
而何彭相反,當年高三時就是永遠的年段第一。
他加班完回到家,陸潛正坐在地上,腿高的茶幾上擺著一張數學卷子,電視劇還開著鬧哄哄的。
“做題目還開電視。”何彭走上去,拿起遙控關電視,坐在沙發上。
“不會做啊,太難了。”陸潛叼著筆,頭一歪枕在何彭膝蓋上。
“哪題不會?”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把試卷翻了個麵,反麵幾乎全是空白。
何彭歎了口氣,接過筆,一筆一頓地教陸潛做數學題。
等那張空白的試卷被填得滿滿當當,陸潛洗完澡出來,何彭已經躺床上睡著了。
整日加班讓他眼下泛了一層淡青,緊閉的眼尾都透著濃濃的倦怠。
陸潛小心翼翼地掀起被角鑽進去,拎起何彭的手腕靠近他,手指還勾在男人的睡衣上,攏著月光的男人五官柔和,卻在他心間狠狠劃下一刀。
“就這一次。”陸潛在心裏默念。
然後他閉上眼,輕輕覆上何彭的唇,犬齒克製又晦澀地輕咬在他的唇瓣。
突然,何彭動了一下,陸潛慌忙失措地停下動作,一臉無辜的看向他。
他並沒有發現剛才的小動作,隻是咋吧了下嘴,迷糊地揉了把陸潛的頭發,圈住他:“快睡吧,一早還要送你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