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枝受傷住院的消息被封鎖得很好, 她昏迷了三天, 網上卻把她和紀依北的浪漫愛情故事瘋傳了三天。
申遠廢了好大的勁才沒有讓紀依北的正臉照公開在網絡上, 但是縱使打了馬賽克,單看那身材就知道是個帥哥。
而陸潛那一番話更是引起了一場大轟動,不少曾經對他發表不好言論的網友紛紛發起#向陸潛道歉#、#陸潛回來#的話題。
可他當真是履行了當時的諾言, 再也沒答應任何采訪要求,也沒有公開回應過。
他在滿是詬毀的時候超然離開,從此成了一個神話。
夏南枝入院第三天時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病房。
因為沒有傷到內髒, 隻是由於失血過多造成的昏迷,所以一旦醒來恢複的速度倒也快。
這天她一睜眼就看到坐在病床旁的陳溪,身後站著紀哲,她環視一圈, 在窗邊看到靠窗站立著的紀依北。
“南南!你醒了?”陳溪激動地站起來。
夏南枝這會兒其實聽不見什麼聲音, 剛剛醒來思緒都是飄忽的,也說不出話,她隻是衝陳溪淡淡笑了下。
陳溪手忙腳亂起來:“依北,你快去把醫生叫來!”
一動不動地躺了三天,夏南枝的脖子都是僵硬的, 隻動眼珠,她瞥見紀依北身上的繃帶,那些回憶如潮般襲來。
兩人隻對視了兩秒, 紀依北就移開視線,一言不發地走出病房去叫醫生了。
夏南枝輕輕皺了一下眉。
這是怎麼了?
她臉上還是極度蒼白憔悴,不僅如此, 還瘦了一圈,先前的探視時間紀依北站在病床旁看她,還費解她臉上根本沒什麼肉怎麼還能再瘦這麼多。
醫生進來,紀依北跟在他後頭,夏南枝盯著他,可惜由於失血過多導致她的眼神都沒了力氣,倒像是看著那個方向發呆。
一番檢查下來,各項指標都還算穩定,隻是仍然需要補血。
陳溪拍了下大腿:“家裏的紅棗烏雞湯正燉著呢,依北,你去拿一趟過來吧。”
紀依北動了下眼皮:“爸媽你們去一趟吧,我和南南說會兒話。”
陳溪一愣,倒也沒再問,拍拍紀哲的背,催道:“走了走了。”
紀哲不明所以,到走廊上才問:“那小子怎麼回事,拿個雞湯還推三阻四的。”
“你懂什麼!”陳溪輕斥,“你沒見咱兒子這幾天那樣嗎,嘖嘖,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喜歡南南呢,奇怪。”
“他不是有女朋友嗎?”紀哲擺手,擺明不信她那套說辭。
“匡你的吧。”陳溪笑起來,“上回兩個回家裏我就覺得怪了,咱們依北可護著南南,我還以為隻是倆兄妹關係改善了,現在看來沒那麼簡單咯!”
病房內,紀依北拉開椅子在床邊坐下。
住進ICU的病人很多十幾二十天都醒不過來,有的連探視都不可以,家屬連病人死前最後一麵都看不到。
紀依北就是在這樣的擔憂中熬了三天,幾乎沒有睡,即便睡了也是意識半清醒半模糊的,盡管醫生說了夏南枝早醒的幾率很大,他還是忍不住心慌、忍不住絕望。
這幾天他不停地想,如果真的醒不過來該怎麼辦。
如今當真醒了過來,他反倒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夏南枝了——他快被自責和內疚淹沒了。
夏南枝睜著眼,想去牽他的手,卻沒力氣提起來,於是隻好一點一點移過去。
她這些小動作輕而易舉被紀依北發現,抓起她未掛針的手握在手心中,紀依北把那隻手貼著臉頰。
直到手上的溫熱傳到他微涼的臉頰上,紀依北才終於緩過勁來。
——真的是醒了。
“疼嗎?”
紀依北眼裏滿是心疼。
夏南枝說不出話,用唇形告訴他:“親一下就不疼了。”
說著她還真就撅起嘴閉上了眼。
紀依北短暫地笑了一下,靠過去親她,舌頭在她幹燥的嘴唇上轉了一圈。
唇瓣離開時,夏南枝笑了,隻不過發不出聲音,嘴角也隻能勾起不顯眼的弧度,隻是眼裏盛滿了笑意。
“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紀依北替她按摩手指,看著她說。
夏南枝搖了搖頭,很不在意。
“瘦了。”紀依北說。
夏南枝用唇形糾正:“是漂亮了。”
“瞎說。”紀依北揉了揉她的頭發,“胖點好看。”
“垃圾審美。”
紀依北又是一笑,隻是這個笑更加短暫,還未浮現出笑意就轉而成了一個苦笑,幾天沒睡他眼裏浮起血絲,眼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悄悄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