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唐栓和老張氏提到的唐立義此時正跟公孫素在一起。
公孫素皺著眉頭,一臉嫌棄,“唐家怎麼就出了唐晶晶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她幹得那些事,我真是沒嘴提。”
公孫素對唐晶晶那絕對是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快恨死了。
唐立義伸手為公孫素倒了杯茶,遞到公孫素麵前,柔聲道,“別生氣了。也是家門不幸啊,怎麼就出了唐晶晶這麼個禍害。我記得以前的招娣,是很老實聽話的。”
因為唐立義跟她一起討伐唐晶晶,公孫素對唐立義多了幾分好感,難得給了唐立義一溫柔的眼神,“還是你能認清楚人。”
唐立義看到公孫素難得對他展露出好臉色,心裏頓時欣喜不已。別看唐立義是搭上公孫素了,其實那真的是搭順風車。公孫素的大哥公孫則在外求學,正巧最近回了淩平縣。公孫則在淩平縣時,跟著唐立義私塾的老師學過一陣子,所以這次回來特地去拜訪了舊師。於是唐立義就跟公孫則搭上了。
唐立義刻意奉承,公孫則滿意唐立義的為人,於是兩人一拍即合,相處的十分融洽。公孫則就邀請唐立義去公孫家做客,也是那一次,唐立義才跟公孫素有所交集,大多時候都是唐立義哄著遷就著公孫素。
公孫素是真真的大小姐脾氣,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跟唐立義相處時,大小姐脾氣一顯無遺,唐立義還不能發火,隻能繼續捧著公孫素。就是唐立義這無敵的忍功,才讓公孫素對唐立義另眼相看,也願意多跟唐立義說幾句話。
要說唐立義為了勾搭上公孫素,可真是委屈了,一點都不在意他所謂大男子的麵子。
唐立義深吸一口氣,將心頭的鬱悶壓下,繼續討好公孫素。這一次的討好,比以往要容易多了,隻要順著公孫素的話,狠狠罵唐晶晶,公孫素就高興了。
*
顧明卿好奇唐晶晶到底是做了什麼衣裳賣給青樓女子,其實她心裏隱隱有些猜測,但是為了確定一下,她派巧巧出去打聽。
巧巧跟著顧明卿嫁到唐家後,經過一些事的曆練,她也慢慢曆練出來了,不說有精明,但是比起以往絕對是要強上不少。
第二天,巧巧就打聽到顧明卿要的消息了。
巧巧紅著臉,聲音跟蚊子叫似的,“唐三姑娘賣給那些青樓女子的衣裳有那種紗布做的,很透,而且用的布料很少。唐三姑娘還賣肚兜,不過她賣的肚兜很奇怪,跟咱們平時穿的那種不一樣。唐三姑娘賣的是那種兩個圓圓的,用帶子係在一起套在身上。”
巧巧擔心她說的不明白,一邊說一邊比劃,臉上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可見她此時的心情是有多麼激蕩不平靜。
作為現代的顧明卿比巧巧也能放得開的多了。唐晶晶賣的不就是清趣內衣還有月匈罩嘛!果然跟她猜的差不多。
唐晶晶可真是敢賣!
“小姐,聽說唐三姑娘先是找了一家青樓早就過氣的老人。然後專門為她設計了一套衣裳,還教那女子怎麼魅惑男子。後來那女子就成了青樓的頭牌,聽說每天找她的男子是數不勝數,多得數不過來。”
顧明卿嘴角一抽,“她怎麼不幹脆寫幾首歌詞,讓那些青樓女子唱。”
巧巧驚道,“小姐,那唐三姑娘會寫歌詞嗎?”
顧明卿淡淡道,“會!當然會了!唐晶晶都會寫詩,寫點歌詞對她來說算什麼。”現代的歌詞一抓一大把,唐晶晶可謂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不過唐晶晶可別腦洞大開的把現代的搖滾樂照抄過來,以古人的審美,怕是很難喜歡上搖滾樂。不過現代的古典音樂也是不少,其中的經典名歌也多。
顧明卿搖搖頭,不去想唐晶晶了。自從唐晶晶被逐出唐家後,顧明卿不用再稱呼她三妹妹,連名帶姓地喊,那可真是舒服多了。
過了幾天,顧明卿和唐瑾睿去石家探望石嚴柏。
石嚴柏和高氏都已經能下床了。石嚴柏臉上的傷都淡化了,瞧著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隻是石嚴柏眉眼間的陰鬱幾乎要溢出來,再不複之前的疏朗開闊。
高氏偶爾望向石嚴柏的眼神裏也滿是擔憂,見顧明卿和唐瑾睿來了,臉上忙揚起真心的笑容,“唐師弟和明卿來了。”
石嚴柏也勾起一抹笑,極淡極淡,仿佛空中縹緲的雲,下一瞬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瑾睿看著這樣的石嚴柏,心裏一痛,“師兄,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石嚴柏苦笑一聲,“瑾睿,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實在是做不到,我就連誰是真的害死我父親的凶手都不知道。”
唐瑾睿在從顧明卿的嘴裏得知真相後,並沒有告訴石嚴柏,因為他在猶豫。
唐瑾睿咬牙,又盯了石嚴柏好一會兒,才歎氣道,“石師兄,去你書房說話吧。”
高氏和顧明卿明白唐瑾睿的意思,他這是有話要單獨跟石嚴柏說。
顧明卿和高氏就轉進內堂說話。
坐下後,顧明卿望著高氏仍然平坦的小腹,“嫂子,你懷著孩子,可得好好保養身子才是。”
高氏點點頭,“明卿你放心,我現在不是一個人,我還有肚子裏的孩子。我肯定會好好保重自己。隻是我忍不住不擔心啊。自從公公去世,相公的臉上就再也沒有了笑容,眼裏也陰沉沉的,哪怕是麵對我,還有腹中的孩子,也同樣如此。看著相公那樣,我的心好痛。”
“正是因為石師兄如今的情況有些不對,嫂子才更應該好好勸石師兄振作。要知道嫂子你是石師兄最親的人了,你不幫著勸石師兄,還有誰能幫著呢?”
高氏眼底似有淚光閃爍,卻如暗夜的流星一閃而過,快得仿佛不曾出現過,“我這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樣的本事能勸住相公了。明卿,相公能拜到師傅的門下,是他最大的幸運。師傅是好師傅,師母也是好師母,還有唐師弟這樣的好師弟,以及你這樣的好弟妹。”
“石師兄的其他師兄師弟也是關心他的。”
高氏扯扯嘴角,眼裏似有嘲意一閃而過,“我公公去世後,相公的其他師兄師弟的確是來過。但是自從傳出我相公被縣令狠狠打了一頓,雖然他們也上門來探望過,但是他們那疏離的態度,我又不是傻子,哪裏能感受不到。明卿,隻有你和唐師弟跟著師傅一直為公公的事忙前忙後,你們的心我是看在眼裏的。”
“明哲保身,趨利避害,向來是人的本能。”顧明卿淡淡道,她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有高氏說的那麼好。
顧明卿自認為論起明哲保身,趨利避害,她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好,這一次之所以放任唐瑾睿摻和,也隻是希望唐瑾睿能借此機會成長,同時她確定唐瑾睿摻和這件事是不會有任何危險,否則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
當然,這些話就不用跟高氏說了。
當唐瑾睿和石嚴柏從書房出來,顧明卿發現石嚴柏臉上的頹廢黯然消散了許多,整個人都有了精神。顧明卿眸光一閃,她忽然有些好奇唐瑾睿到底都跟石嚴柏說什麼了。
顧明卿回到唐家後,就直接問出口。
唐瑾睿也沒瞞著顧明卿,“我隻是跟石師兄說,如果他想報仇,那就得繼續科舉,等他做到知府才有那麼一丁點報仇的可能性。”
“你沒把石伯父死亡的真相告訴石師兄?”
唐瑾睿搖頭,“不曾說。現在的石師兄並不冷靜,告訴他並沒有任何好處,等石師兄冷靜後再說吧。”
唐瑾睿考慮問題考慮的很周到全麵,顧明卿於是就不多說什麼了。
一艘揚帆起航的大船上,一青一藍的男子站在船頭。
青衣男子麵容沉穩,眸光遙望著遠方。藍衣男子手搖玉骨扇,容貌英俊,好一派風流入骨。
青衣男子是佟思維,藍衣男子是鎮國公世子佟思罡。
佟思罡興奮地搖著手中的玉骨扇,語氣裏滿是激動,“大哥,北地文風不盛,你說我這次去北地,能不能遇到才華橫溢,誌同道合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