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太子蕭乾墨的回信是一個月後來的,信上的話語並無特殊之處,蕭乾墨隻說既然真正的天子是他,那麼他會配合南寧的步調,在合適的時候回到京城。
信中的措辭十分平靜,可並不規整的字跡卻出賣了蕭乾墨的內心——他很激動,可能是因為終於要奪回自己的一切,也可能是不敢置信。
南寧將蕭乾墨的回信燒毀,又翻出了一壇酒。
這次景扶橈沒有攔她,他知道她需要紓解。
她太苦了,抱著不能言說的秘密度過了三年,卻始終不能得償所願。
聖女又如何?
聖女也是凡人,動了情也就失了公允。
於黎民百姓而言,她是不可原諒的;於她自己而言,隻怕也是無比煎熬。
好在一切的錯誤都會被修正——這是遲早的事情。
天神在看著他們,他們可以做錯事,卻必然要悔改。
“砰——”
南寧一杯飲盡,將酒杯重重拍在桌上,抬頭看著天上的滿月。
“那時我才十五歲。”她麵上微醺,因為回憶眼神有些縹緲。
“滿心歡喜,從人人清心寡欲的聖地出來,到處都是煙火氣,光是看上一眼那些有血有肉的人,都開心的不得了。真好啊......”
南寧癡癡地笑了起來。
南寧看著滿月,景扶橈看著南寧,時間的流動似乎靜止了。
這晚南寧喝的不少,說的也不少。
從初遇蕭乾岑說起,說到她和蕭乾岑間的糾葛,說到她的害怕,她的絕望。
到了後來,景扶橈奪過了南寧手中的酒杯,告訴她她不能再喝了。
南寧卻像個得不到的糖果的孩童一樣哭了起來。
她帶淚的眼中沒有清醒時的萬念俱灰,也沒有她特有的明媚妖冶,有的,僅僅隻是單純的難過。
景扶橈幾乎快要懷疑自己是在欺負她了。
南寧含著淚看著景扶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對著他燦爛的笑了起來。
一雙桃花眼眯了起來,形成了一對月牙兒。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問景扶橈今日是滿月還是缺月,景扶橈一定會說,今日的月亮是彎的。
“蕭乾岑。”
南寧突然伸出撫上景扶橈的臉頰,指尖微涼的觸感讓景扶橈一僵,握住了南寧的手。
“聖女,你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景扶橈的聲音有些暗啞。
“好。”南寧笑的十分開心,是這兩個月間景扶橈從未見過的開心。
有那麼一瞬,景扶橈是希望南寧整日醉著的。
可惜,南寧不能整日醉著,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做。
他將南寧扶回房間,低下頭單膝跪地將她的鞋襪脫去,按著不算老實的南寧躺了下來。
正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他的手被南寧抓住了。
“蕭乾岑,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你為什麼就是不愛我?”南寧半眯著眼,淚水順著眼角留下來。
“蕭乾岑,我不要你的江山,我想要的從來都隻有你。”
“蕭乾岑,一切都亂套了。”
“聖女,你醉了,睡吧。”景扶橈抽回手,附身為南寧蓋好被子。
他的視線停在南寧殷紅飽滿的嘴唇上,過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褻瀆了南寧,移開了眼。
南寧躺在床上嗚咽了兩聲,突然,撐起身子將唇映在了景扶橈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