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扶橈一聲劫後餘生的歎息,引的南寧的心都揪起來了。
她從未想過會有一個人這樣牽掛她,為她慌了手腳,為她失聲痛哭。
有那麼一瞬間,南寧突然很想放棄所有,惡人做到底跟著他離去。
可南寧不能。
南寧將手抽了回來,看到景扶橈麵上閃過一絲僵硬,裝作沒看見移開了眼。
南寧的情況漸漸好轉,景扶橈作為蕭乾岑器重的大臣,不能一直不去上朝。
五天後,他終於在南寧哭笑不得的驅趕中依依不舍的上朝去了。
日子就這樣過了下去,景扶橈每日上朝、下朝、熬藥、煲粥過的好不充實。
南寧也漸漸在他的照顧中好轉了起來,她已經能下床了。雖然不能頻繁走動,但好歹不用在整日困在床上了。
“秦王大勢已去,皇上要除了他已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前太子那邊,可以準備動身了。小心腳下。”
景扶橈扶著南寧在院中散步,輕聲講著朝中的形勢。
那日襲擊景扶橈的刺客查出來了,是秦王派過去了。
他屢次向景扶橈示好,景扶橈卻絲毫不曾動心。秦王深知景扶橈才幹過人,因著年少時在民間積累下的聲譽,留他在皇帝身邊對他而言是個禍害,便想除之後快。
他料到了所有的情況,卻沒料到景扶橈功夫過人,又因著南寧為他擋了一劍,導致他劍劍是殺招,逼得刺客毫無還手之力。
秦王欲意謀殺景肆司的消息在京中不脛而走,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他被蕭乾岑軟禁了起來,說是秋後發落。其實誰都知道,秦王活不到秋後的,隻要蕭乾岑的一杯毒酒,秦王已死謝罪的消息變會傳遍京城。
“今日南方什麼情況?”南寧問。
“上個月落了雨,總算是有些救了。賑災的響銀也送去了,想必熬過今年,是沒有問題的。”
“那就好,扶我回去吧。給前太子去一封信,就說時候到了,請前太子京中一聚。”南寧嘴角勾起一個妖冶的弧度,叫景扶橈一時看迷了眼。
直到南寧出聲催促,才清了清嗓子應了聲好。
前太子的回信很快就來了,說是自己即日便會動身。這樣以來,算算時間還有半月便能於前太子碰頭。
一切快要結束了。
南寧提著心,在心中數著日子。
看著景扶橈的眼神一日比一日深沉,饒是景扶橈在怎麼裝作無知無覺,也該受不住了。
這日,景扶橈正在為南寧擦手,又感受到南寧的眼神,終於笑著抬頭問:“怎麼了?”
“看看而已,看一眼少一眼。”南寧脫口而出。
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時,已然覆水難收。
景扶橈的手一頓,覺得自己定然是聽錯了,強笑著問:“你說什麼?”
“沒什麼。給我講講朝中的事情吧。”南寧轉移了話題。
景扶橈隻能將手帕放回盆中,告訴她最近蕭乾岑又如何如何,朝中為數不多的老臣又如何如何。
南寧聽的走神,好幾次猛地回過神來想要集中精神,思緒卻總是會飄到遠方。
她想著這樣平和的日子就要結束了,無端生出不舍。
她想,她真是個色令智昏、大局不分的渾人。
看著景扶橈一張一合的嘴,南寧沒有多想,便伸出手將他拽了過來,伸長脖子吻住了景扶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