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他們並不知道,遠在朝陽區平房的蔡小米,因下午沒什麼事早早回了家,卻想不到走過小李的水果攤,秀林的麻辣燙店以及大張的魚攤,她都覺得今天他們的表情比較怪異,她不知道自己渾身上下和以往有什麼不同。她都拐到自己家院子裏了,還能感覺到後背的燒灼, 這種冷冷的天氣,依然讓她覺出了熱。她始終覺得他們在對她指指點點,那眼神包含著讓她琢磨不透的內容。
回到家的蔡小米這才知道,廊坊警方帶著周澱粉來過她家了。這才得得知周澱粉因涉嫌盜墓敲詐以及打架鬥毆已被刑拘。
“說是兩年才能出來,說是都動刀了。還詐了那麼多錢。我說最近哪來這麼多錢。今天警察來了,都交公了。幸好小汪給的錢姓周的都還給了人家,要不也得都上交。真要是哪天小汪來要錢,我們拿什麼還?”蔡母坐在椅子上,沒有一點精神頭。每次蔡小米回來看到的母親,都是一直在忙碌的。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頹廢。
“媽,別生氣了。反正兩年很快就過去了。”
“我不氣,我氣什麼,不在我邊上才好,落個清靜。倒是我擔心你小米,一出門,別人該說你是盜墓賊的閨女。你說媽我這麼大歲數,就啥好的都沒給過你。末了,還給了你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爹。你說他幹什麼不好,出苦力,揀破爛,賣蝦賣魚,幹啥不能掙點錢?非去掘人家祖墳?這不遭天遣嗎。”
“媽,別想那麼多了。他就是那樣的人,以後回來媽您好好管教就是了。”
“又不是小孩,我管教他?好了,不說了,媽去做飯。”
想不到夜裏睡的正香,有嘭嘭的砸門聲,蔡小米趕緊爬起來:“媽,誰敲門?”
“別開。大半夜的不能開門。”蔡母一邊穿衣服一邊問,“誰啊?”
“我,小汪。”
“小汪?你不是和周澱粉一起進監獄了嗎?你沒進去?”
“大娘你開門,開門我再說。”
“媽,不能開,就咱倆,不能開,都這麼晚了。”蔡小米有點害怕了,對外麵大聲說,“都睡下了,有事明天白天說。”
“上次我不是給小米放了點錢嗎?”對方提醒她們。
“前幾天我就讓周澱粉給你送回去了,我們家小米是不會要你錢的。周澱粉在監獄,你有話去那裏找他說。我們管不著。”
“大娘您甭不管啊,我現在急需錢,你說你們也不把小米嫁給我,那就把錢還給我吧,別在手裏焐著了。”
“誰焐著了?早給周澱粉了,我們不稀罕你的錢。你說你啊,你年輕輕的不學好,就不能幹點別的?你夥了周澱粉挖人家墳,你說你這不是作損嗎。怎麼抓到他了就沒抓到你?”蔡母有點生氣了,恨不得把門拉開,當麵數落他。可蔡小米堅決不讓。
“你趕緊走吧,你不走我就報警。”蔡小米說完就按響了電話免提,並把電話端到窗口,那免提聲很響的從窗口傳遞出去。
“好好好,別打別打,我走。我回頭再來取,不讓我取也行,錢不還我,就得讓蔡小米嫁給我。”
“走!”蔡小米就差喊滾了。她明白為什麼隻有周澱粉被抓到了,肯定這個姓汪的男人開車先跑了,把周澱粉給甩了。再說周澱粉也老了,肯定是腿腳不好,沒跑起來。再想想自己是盜墓賊女兒的身份,不知有多別扭。一個人真是意想不到,竟然什麼錢都敢賺,這讓蔡小米心裏非常不是滋味。一大早走過賣菜賣水果的檔口,不敢往兩邊看,不願和別人對視。心裏在想,確實應該搬離這裏了。
路上把給馬頓的信投到信筒裏,卻想不到沒走多遠就遇上了馬克,馬克依然跟個淘氣的孩子一樣跑到她身邊:“馬頓這麼久沒回來,你也沒打算去他們學校看看他?哪有你們這麼處朋友的,要是我,我早去看他了,萬一他在學校跟別的女生好了咋辦?”
“我才不信,昨天他還給我寫了,呶,我剛給他郵了一封信。很快他就又要回我信了。”蔡小米表示自己相當的自信。
“你可小心著點,大學女生都象洪水猛獸,你不找她,她都主動找你。就馬頓這多愁善感的性格,真保不住會喜歡上一兩個,兩三個。”馬克放下狠話,看蔡小米不理她,繼續說,“你想,那他為啥這麼久都沒回來?小米,你得清醒點。”
是啊,這麼久都沒回來了,蔡小米這才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學校都放假了,你還給他寄信?怕是他收不到吧?”
可是信已經塞到信筒裏,拿也拿不出來了,蔡小米不慌不忙地說:“不會,昨天我還收到他的信了呢。”
“昨天的信那也是前幾天寄出來的。他現在已經放假了,他去上海了,你不知道吧。去我奶奶家了,是和同學結伴去的。等過年的時候,我和我媽也一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