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賀不閃不避地麵對著薑誠略帶審視的目光,沉穩說道。
“那就好!”薑誠似乎是鬆了一口氣,“我是管不了她了,既然你樂意,我也不多說什麼。”
他話鋒一轉,很直接地看著周賀說,“那好,我現在就想問問,你倆既然都住一起了,還一直死強著不肯結婚,是打算怎麼個意思?”
周賀神色有些僵住了,薑悅有些心虛地眼神閃躲了一下,“不關你的事兒!”
薑誠嚴肅地一拍茶幾,冷冷說道:“下輩子你投別人家胎,再說不關我的事兒!這輩子就不可能不關我的事!”
“叔叔,這事兒我說了不算,得聽小悅的!她想怎麼樣,我都尊重她的選擇!”他看了一眼薑悅,目光寵溺地笑著說。
薑誠卻從這話裏聽出了別的意思,盯著薑悅,直接了當地挑破道:“聽見了嗎?他是在尊重你的意思……”
薑悅原本閃過的竊喜被這句話打的蕩然無存,甚至有些無措。
“不錯啊!體貼是夠體貼的,但薑悅我就想知道,你好意思嗎?”薑誠話中帶刺兒地說,又指了指周賀:“他那尊重說白了,不就是遷就你嗎?合著他跟我一樣,上輩子都欠你錢啊!”
“很好,你今天又是來挑我刺兒,拆我台的是吧!你什麼意思啊!想說我跟他在一起是害了他是吧?”
薑悅的怒氣眼見著又要到達頂峰了,她不顧周先生的阻攔,不吐不快道:“說我對你沒好臉,那你呢!你對誰都好,連薑家的清潔工砸壞了東西,你都讓我對別人要禮貌少說兩句!可是我…我在你眼裏,做什麼都是不對的,做什麼你都能挑刺兒!我永遠是壞的,別人在你眼裏,永遠是好的不能更好了!”
薑誠沉默了一瞬,仿佛是知道自己有些過了,但仍不願承認,有點嘴硬地說,“這叫嚴於律己,寬以待人!你奶奶難道不是一直這樣教你的嗎?”
薑誠隻要一心虛,就會拿老太太出來說事兒,薑悅都已經習慣了。
“對!你們教的多好,教的讓我連自己該不該活在這個世上,都起了懷疑!”薑悅忍不住哽咽道。
“小悅!不許胡說!”一說到這個,周賀最怕聽到她說這種話。
“我不跟你扯那些沒用的。我就想讓你結婚生孩子。別說對薑家,對你們倆難道不是好嗎?他都這個年紀了,再不結婚,沒孩子…你忍心讓他好端端地出去被戳脊梁骨啊!”
薑誠這次真不是為別人著想,而是希望薑悅能夠念在姓周的這男人份上,稍微退一步,別那麼固執。
“他…既然決定了跟我在一起,就應該到這些!”薑悅眼神閃爍,似乎是有一點心虛。
“你說你這自私自利的勁兒跟誰學的你!就你的痛苦是痛苦,你的高興是高興,別人的都不算?!”薑誠失望地質問著。
他的語氣已經不像過去的每一次一樣劍拔弩張,但薑悅還是覺得又被她親爹給重創到了。
“我就是不結婚,等你死了我也不結婚,我負擔我自己的人生,就已經夠辛苦的了,我為什麼還要負擔別人的人生,我才不要當你手裏的牽線木偶!”薑悅破罐破摔地說完,跑回了房間,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你看看她,就這脾氣,我連開口說句話的餘地都沒有!我要她結婚生孩子,哪一件不是為了她好!”薑誠給氣的,說話聲都是抖的。
周賀攔著他苦笑:“小悅的心思太敏感了,您太過於急切地為她好,她會覺得您在逼她!”
“我不逼著能行?”薑誠冷笑了一聲,“你信不信我要不逼著,這丫頭真能就這麼稀裏糊塗地一個人過下去,真等到了四五十歲,還有誰會要她?!”
“這不還有我照顧她呢!您放心!”周賀安慰著說。
薑誠看了看他,半晌才稍稍冷靜下來,歎了一口氣說:“感情這東西,要沒點外部因素撐著,說沒就沒了的,誰能抓的住呢!”
“你們現在看著對方,可能是覺得哪兒哪兒都好,哪哪兒都順眼,可萬一哪天要是一個不對勁掰了,難道還能拿根繩子綁著你……”薑誠忽然深深地感慨著,眼神中充滿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