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和弟弟種種差距,實在是太像上天開的玩笑了。

薑悅一直不知道,她究竟算幸運還是算不幸。

若說幸運,那她為什麼至今仍然銘記著那段不堪回首的痛苦記憶,至今仍然無法釋懷那些過去,而時常感覺到矛盾掙紮。

若說不幸,相比起那些一生都無法痊愈的人而言,她已經算在有生之年看見了奇跡的發生。

今時今日,除了她自己還銘心刻骨地記著以外,已經沒有人會相信(淡忘)薑悅的過去有多麼不幸,更別說是用不幸兩個字來定義她的現在了。

上次在同學群裏,有人吐槽生活成本越來越高的問題。她也跟著說了一句類似錢好花不好掙的話。

結果沒過幾秒鍾,就讓一個女同學給踢出了群。

她正一臉懵逼時,那女同學又把她拉了回去,發來一條信息說:“請善良一點好嗎薑悅同學!!不要在我們這群苦逼的社畜麵前炫富!”

薑悅迅速回了一句:“???我啥時候炫富了?”

然後群裏被一群人刷屏說——你要是還嫌錢不夠花,那叫我們這些人怎麼活?!

薑悅也隻隨意發了一個表情就過去了。

好像…如今的她,無論在哪個人眼裏,都是衣食無憂,生活愜意的一個。

外人大多是隻看見賊吃肉,看不見賊挨打的,這一點薑悅習慣了!

即使她這麼些年,從未拿過薑誠一分錢,旁人在提起她,提起她的悅趣的時候,也多會說:“我要是有個有錢一點的老爸撐腰,我早就年收入百萬了好嗎?!”

薑悅之前每次聽到這種話,都會忍不住生氣,恨不得把說那風涼話的人從屏幕對麵抓過來,對著人家狂喊幾句:

“薑誠的事業是薑誠的,我的悅趣是我一點點守起來的,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還是周賀有一次開導她,把她那根一直擰著的那根筋給捋順了。

——“你是你爸親生的,無論你再怎麼解釋,也不可能會有人相信,你真的沒拿他一分錢,事實你也真的不是沒拿他一分錢的啊!”

薑悅立即皺著眉反駁:“我拿他什麼了?!”

他笑著起身去保險箱拿了房產證出來——

“按現在雲城這個地段的房價四萬一平米算,這裏你覺得是多少錢?”

“這怎麼在你這裏的?”薑悅記得上次還給薑誠了的。

“你爸說,這些就當你的嫁妝了,我一看我這不賺大發了嗎?而且還是他硬給我的,不收都是傻子!”周賀跟個守財奴似得,看見那房產證兩眼發光。

“是你手欠拿的,不關我的事!”雖然在經曆了一些事情之後,她跟薑誠的關係有所緩和,但她仍然不想沾他半分錢。

或許有人會覺得她得了便宜還賣乖,不懂感恩和珍惜。

可薑悅偏偏還就是執拗地覺得,跟誰麵前爭這口氣,都不如她跟薑誠爭的這口氣來的重要。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證明,沒了薑家,她還是活的很好的薑悅。

這也是她這些年一直堅持下來的信念!

“不關你的事兒?”周賀拉著她坐下,指著那上麵的名字說:“這倆字兒怎麼念的?來跟我讀一遍——這個字念薑,這個字念悅!記住了嗎?”

周賀又賤兮兮地重複了一遍,氣的她揍了他好幾下。

好吧,她承認…薑誠想為她做的,比她以為的要多。

她小時候很怕薑誠,她的父親是一個極其沒有耐性,並且極其要求別人做事有效率的人。

印象中,薑誠從來都不會考慮到她行動不方便這件事,無論做什麼都在催促她,並且不允許她犯一點錯。

一旦達不到薑誠的要求,他不會鼓勵,更不會花一點時間糾正她的錯誤,幫她找問題所在,隻會冷冰冰地告訴她:“你不行就別做了!別耽誤別人的時間。”

薑悅很討厭聽到你不行這三個字,薑誠越說她不行,她就越想證明她是可以的,於是她就養成了一直跟薑誠較勁,永不知妥協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