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淥兒憤怒的臉上漸漸凝聚擔憂之色,父親對範旭信任有加,卻遭到背叛,必然很痛心。
而且公主因此遭南宮薄俘虜,父親必然也要落一個識人不明,管教不力的罪名。
而百裏琪樹則比石淥兒還要想的更深些。
“範旭是故意讓南宮薄知曉琭城的情況,他是偽帝的人。”
百裏琪樹這次完全是肯定的語氣,他已經理順了中間所有的聯係。
範旭故意引南宮薄奇襲琭城,同時安排了一出刺殺,讓自己剛好有沒能救援的理由,使得百裏琪花被俘虜。
百裏琪樹必然會營救自己唯一的妹妹,到時與南宮薄免不了一戰,偽帝就有了趁虛而入的機會。
屆時琭城被攻陷,百裏琪樹又與北淵交惡交戰,兩麵夾擊,必敗無疑。
這盤棋下的太大了,大到根本讓人摸不清頭腦,此時慢慢理順線索,才心驚的發現,這盤棋有多可怕,足以吞沒琭城,讓百裏琪樹永無翻身的機會。
“偽帝應該是很早前就開始實施這個陰謀,我們接連攻下連州、簡城,就是為了讓我們大喜過望,得意忘形,然後乘勝追擊。那一戰我們贏得太順利,而且闞州的五萬大軍就在身後,居然眼睜睜看著我們乘勝進攻留華縣,當時我們隻以為他們是想請君入甕,有圈套等著我們,卻不想圈套是在後方琭城。”
闞州是東北地區最大的州,富庶繁華,人口密集,也是他們進取的下一個目標。
留華縣是拿下闞州的重要隘口,拿下留華縣,便離闞州的目標近了一大步。
以留華縣對闞州的重要性,偽帝不應該對留華縣無動於衷,任由他們搶占,原來目的不是請君入甕,而是誘敵深入,然後趁其後防空虛,來個出其不意。
管佶想到這整個環環相扣的陰謀,都不由後怕的有些唏噓。
實在太險了,差一點,八年來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棄,甚至性命都難保。
“幸好這次有驚無險,平安度過了,還剿滅了偽帝十萬大軍,也算意外收獲。今天管佶將軍剛回來,都沒好好休息,先梳洗調整一下,過兩日等大軍都休整好了,再舉行個慶功宴怎麼樣?”
石淥兒征求意見的詢問百裏琪樹,將緊張的氣憤緩和下來。
百裏琪樹看著石淥兒好看的眉眼,應允的笑了笑,“讓管佶安排吧,你別累著了。”
石淥兒沒有逞強,卻也反駁道,“管佶將軍剛從戰場回來,這些瑣事就別打擾他休息了,要不讓汪校尉安排吧,他已經回來些日子了,應該已經休息好了。”
百裏琪樹沒有反對,淡淡的應了一聲也好。
夜色無塵,天已經徹底黑了,如一塊無邊的黑布遮蓋大地,看不見陽光和色彩。
管佶準備告辭,大力突然從外麵跑進來,廷芳苑的下人著急的追在後麵,攔都攔不住。
管佶正要跨出書房,迎麵撞見魁梧的大力衝了進來。
管佶腳步頓時收住,左腳後退,穩住重心,將與他同高的大力穩穩停住。
“幹什麼,這麼著急?”百裏琪樹帶著斥責的問道。
石淥兒被大力那火急火燎的樣子驚了一下,本來準備起身,這會抱著肚子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大力急得舌頭都捋不直,嗯嗯啊啊半天,越著急越說不清楚話,鼻子呼哧呼哧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