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隱藏著秘密,關於她的秘密,他的眼神像是將她看透了一般。
百裏琪花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或許這個人……知道她是假冒的。
“王姑娘的女工本王親眼所見,確實妙不可言,可惜琴音未有機會一飽耳福。”
晉王麵露惋惜之色,胡仁笑眯眯的連忙便提議道,“想請不如偶遇,不日今日王姑娘就為殿下展示一番如何,讓我與太守大人也沾沾光。”
胡仁的提議甚得晉王的心,晉王滿意的抿抿唇角,期待的視線便投向了百裏琪花。
為晉王彈奏,百裏琪花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大堂之中人聲嘈雜,幾人便挪了位置進了幽靜的包廂,小二送來古琴,百裏琪花盤膝而坐。
百裏琪花調試好琴弦,屏息凝氣的微閉雙目,指尖撥弄,彈奏了一曲曲調悠揚、意境高遠的高山流水。
上次總結會上彈奏的軍曲此時不可再彈,那是不屬於閨閣女子彈奏的曲目,難免讓人懷疑。
這個高祥忖已然讓她捉摸不透,不可再生猜忌。
最後一個音節飄散而出後,百裏琪花緩緩睜開了眼眸,包廂中的其餘三人皆是一臉陶醉之色,尚沉迷在巍峨的天地之景中無法自拔。
茶煙嫋嫋,升騰的熱氣朦朧了飄渺的視線,沁人茶香終於將幾人喚醒過來
高祥忖長舒口氣,讚歎一聲,“老夫不懂琴,卻也聽的如癡如醉,王家姑娘好技藝。”
“當真是餘音繞梁,如聞,王姑娘聞名不如見麵,當得起天才王家女的名聲。”
胡仁不吝溢美之詞,滔滔不絕的將百裏琪花的琴音誇讚了一番,揚著那張娃娃臉,笑得真誠和氣,即便知道他是拍馬屁,也討厭不起來。
“看來今日出來喝茶是極好的決定,讓本王領教了王姑娘的琴藝,果真非同凡響。”
百裏琪花寵辱不驚的微微欠身,“謝殿下誇讚。”
“老夫聽聞王姑娘病體孱弱,從不跨出府門半步,今日見姑娘麵色紅潤,卻不像是病弱之人。”
高祥忖不合時宜的一句質問,瞬間讓百裏琪花警覺起來,儀態端莊的頷首淺笑,從容的解釋道,“太守大人有所不知,民女此次來主城也是為了尋醫治病,托殿下洪福,妙手聖醫已替民女診治過了,並開了藥方,經過調養身體好了許多。”
“確實好了許多,否則也無法在大街上縱馬追逃,鬧得雞飛狗跳。”
高祥忖陰陽怪氣的指出上次掩護魚老大逃跑,鬧出的動靜。
百裏琪花心下微沉,這個高祥忖擺明有意針對她,看來她的猜測可能成真了。
晉王和胡仁此時也聽出了高祥忖語氣中的針對,似乎意有所指。
“高太守,這是怎麼一回事?”
晉王目光凝了凝,詢問著高祥忖,視線卻是敏銳的落在百裏琪花身上,將她的表情盡數落在眼底。
百裏琪花麵上保持著坦然鎮定,麵對三雙詢問、質疑、好奇的視線,沉吟片刻,怡然自得的解釋道,“前些日子我與韓老爺發生一些誤會。韓老爺帶人在後麵追,我害怕,又不知道原因,就一個勁的跑,結果韓老爺隻是想邀請我過府做客,是我以己度人,想多了。”
“韓老爺邀請你過府做客?所為何?”
晉王顯然有些不相信,韓思貴與她在總結會上鬧得很不愉快,韓思貴還被迫花五萬兩買下了她家馬場,怎麼會突然邀請她做客?
百裏琪花燦然一笑,滿臉純真的道,“民女知道殿下的意思,總結會上我讓韓老爺難堪了,他怎麼可能待見我。其實是我狹隘了,韓老爺並未因為那點小事與我計較,他隻是與我談談生意,助王家重置家業。
韓老爺能成為禦前第一皇商是有原因的,他寬宏大量,提攜同行,不負皇上的器重。”
百裏琪花昧著良心撒謊,心裏卻在想著,今日犯了口業,回去一定要抄寫十遍佛經恕罪。
“給大家造成騷亂,我很抱歉,太守身為闞州父母官,給你惹麻煩了,還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