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
大力從後麵的馬車裏伸出頭來大喊,馮彥大吼一聲,“不要出來!”
大力莫名其妙的搞不清狀況,嘟囔一聲‘什麼嘛’,掀起車簾直接跳了下來。
“讓你別出來!”
馮彥話音剛落,隻聞一聲微弱而急促的聲音赫然劃破空氣,直朝他的麵門襲來。
說時遲那時快,馮彥仰著脖子身體後彎,下肢不動,勁腰發力,身體從左往右轉了個圈,充滿殺意的枯黃樹葉嗖嗖的從耳邊呼嘯而過,接著蹭蹭兩聲,嵌入身後的實木車框。
車簷邊的琉璃燈劇烈晃動兩下,車門兩側的銅鈴撞擊出叮鈴的脆響,如同受了驚嚇一般,在這空蕩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孤寂。
疾風一掃,飛塵鋪麵而來,馮彥左手遮麵,突聞一聲異動,一抹深色人影從眼前一閃而過,速度快的驚人,越過他靠近馬車。
馮彥心中大驚,手腕一震,手中的長劍循聲而去,發出錚錚劍鳴,使得冰涼的空氣瞬間充斥上殺伐之氣,淩厲駭人。
馮彥麵色沉著,濃密的眉梢凝上一層寒霜,出劍速度幹脆、迅猛,毫不遲疑。
管佶將軍將保護公主殿下的職責交給他,是對他的信任,他不能讓殿下有任何不測,辜負將軍的期望。
馮彥黝黑的瞳孔劇烈收縮,目光冷冽幽深,整個人如同披上了一層血衣,與平日平易近人的氣質截然不同,陰鷙、凶殘,令人畏懼。
馮彥眼神犀利的鎖定馬車前的那抹神色背影,在他掀起車簾的一刹那,將鋒利的劍尖從背後刺入他的心髒,卻在距離一指不到的距離時,突然被渾厚一掌擊中胸口,直接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車簾被掀開,露出裏麵如臨大敵的兩個孱弱女子。
百裏琪花透過車簷上的琉璃燈,怔怔的看著蹲在車轅門口的那個男人,英挺的五官棱角分明,如同匠人精心雕刻般,清澈的眼眸中盈滿溫柔的笑意,朝她伸出手。
百裏琪花緊張的五官突然放鬆,如花的笑容蔓延上俏麗的臉龐,黑白分明的瞳孔晶晶閃閃,像落入了無數小星星,綻放出最耀眼的花朵。
“管佶——”
百裏琪花驚喜的撲向他,猛地撞入他微涼的懷抱。
“真的是你嗎,我沒做夢吧,你怎麼來了?不對不對,應該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百裏琪花激動的拉著他左看右看,捏捏他的臉,涼涼的,又掐掐自己的臉,好疼,是真的!
她本來還因為大年三十時不能和哥哥們一起過,心情有些失落,管佶突然從天而降,所有不開心瞬間一掃而空,沒有比這更好的驚喜了。
“我來接你回家啊。”
管佶將她掐臉的小手拿下來,冷硬的嘴角溫柔上揚著,認真的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小臉。
一個月不見,好像憔悴了。
“是身體還不舒服嗎,臉色怎麼不太好?”
管佶關切的凝了凝眸子,百裏琪花笑吟吟的搖著腦袋,忘記後腦勺還有傷口,疼的倒吸口涼氣,‘嗞’了一聲。
“我身體好著呢,隻是剛才不小心磕了下腦袋。”
“怎麼那麼不小心。”
管佶輕聲責怪著,聲音滿滿的關切和心疼,轉過她的身子查看了一下,還好不嚴重,這才放下心來。
短暫的危機過後,淩冽的空氣鬆緩了下來,幾個護衛收起兵器挺立在馬車兩側,馮彥快速走上前來,跪膝行禮,臉上表情又是驚喜又是窘迫。
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個藏在黑夜裏的敵人會是管佶將軍,方才將軍分明是在考驗他,但他沒能守好馬車裏的公主殿下,阻止敵人靠近,將軍肯定對他很失望。
“將軍,屬下保護不力,請將軍責罰。”
管佶側過臉來,目光變化的很快,堅毅、深沉、如冰霜般冷冽,還有一絲專注的沉思。
“你是該好好練練了,回去後練武場集訓兩個月。”
管佶命令一出,馮彥幹脆響亮的立馬應聲,毫無遲疑。
“殿下,該回去了,九皇子一直擔心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