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思貴都來不及有什麼反應,電光火石之間,那虛幻的影子已經來到他的麵前,在他沒能看清對方的樣貌之前,身體一輕,虛離了地麵。
韓思貴被帶到了一間簡陋的茅草屋,雙手被一隻鐵手鉗製在身後,胳膊後扭著,一掙紮就疼的厲害。
“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
韓思貴隨意的打量一眼茅草屋,空空蕩蕩的隻有一張陋床,一個方桌,桌上放了一個水壺和一個碗,碗邊缺了一個口。
屋子連窗戶都沒有,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此時關上了門,視線便暗了下來,像是到了黃昏一樣。
身後的人猛然將他一扔,身體一個踉蹌摔倒了麵前的陋床上,雙手得到了自由。
韓思貴立馬回身去看抓他的人,可看見那人的臉後,整雙瞳孔瞬間瞪成了葡萄一般大,寫滿了震驚、畏怯、恐懼。
“管,管,管……”
最後一個‘佶’字怎麼都吐不出來,舌頭像是打了個死結,兩個字都說不利索。
韓思貴怎麼都沒有想到,他還會見到管佶,倉庫那日第一次見麵便讓他記憶深刻,一輩子都忘不了了,此時再見到這張冷硬的臉龐,身體止不住的打了個冷戰。
他抱著一把很普通的劍隨意站在那,筆挺的脊梁似能扛起整座屋頂,他如同這間茅草屋的頂梁柱,站在那,便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如刀削般深刻的五官堅挺凜然,目光幽幽的望著他,似在打量,又似在隱忍,看不出喜怒,頭發利落的高束著,低調的玄墨衣袍包裹在健碩的身體上,整個人氣宇軒昂,英姿颯爽,透著一股狠厲的蓬勃氣場。
“管佶,你……想幹什麼……”
韓思故此時才反應過來,送藥人分明是故意將他引來,以前百裏琪花送信都是毫無蹤跡可尋,今日卻輕鬆便被他抓到人。
“我,我,我,三公主吩咐事我可都做了,她被抓不關我的事,你不該來找我!”
管佶穩健的步子靠近一步,韓思貴就不自覺的後縮一下,主動解釋著。
管佶目不斜視的盯著韓思貴,冷硬的嘴角啟合,終於開口道,“我怎麼說,你怎麼做。”
韓思貴被管佶呼吸間如風雷狂嘯的氣場震得不敢亂動,緊張的滾動著喉結,鼻尖湧入房間潮濕發黴的氣味,身下的床板硬的硌人,背撞到床後泥巴砌成的土牆,涼津津的。
韓思貴委屈的沉著臉,滿是戒備的望著那高大的身影。
“我全部按著三公主的命令做了,反倒是你們還未將我兒子放回來,三公主被抓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要救人去找晉王啊,我就是個小人物,幫不了你什麼的。”
管佶這會還出現在城中,目的肯定是來救百裏琪花,這根本不用猜。韓思貴自認倒黴,他怎麼就找上了自己。
晉王現在將百裏琪花監視當眼珠子一樣看管著,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救她,就連他昨夜想和百裏琪花說幾句話,都被晉王急匆匆趕來阻攔。
“要麼聽我命令,要麼死,包括你兒子的命。”
管佶完全不理會他的求饒,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拔出懷裏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普通的長劍拿在他的手裏,似乎都被賦予了不一樣的光彩,一股凜冽的寒光直逼麵門。
“等等……等一下。”韓思貴急喊一聲。
寒氣逼人的劍刃在距離脖子一指寬的距離停了下來,錚錚劍鳴還回響在耳邊,整顆心都被揪了起來。
“我可以聽你的,但是提前說好,若是發生危險,你們不得牽連我,也不得揭穿我們得交易,你們還要放了我兒子。”
韓思貴本想順著送藥人抓住百裏琪花的同夥,與百裏琪花談條件,現在反被管佶擒住,落入虎口。
韓思貴如今正得晉王信任,這正是他循序攀升的大好時機,他累積了十幾年的功勞、信任、忠誠,絕不可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