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正急得額頭冒汗,外麵太守大人已經在催了,立馬有丫鬟去回報,公主還沒醒。
高祥忖看了看時間,準備去和晉王說一聲,一轉身便瞧見韓昔翎芳香襲人的從院外進來,帶著貼身丫鬟浮香。
韓昔翎身上不知熏了什麼香氣,竟然比滿園的桃林還要香氣撲鼻,奈何那香味濃鬱的有些刺鼻,一靠近甚至讓人有打噴嚏的衝動。
韓昔翎今日著著一件胭脂紅彩瓶珊瑚小襖,下身是撒花雛菊馬麵裙,發間簪著幾朵流光溢彩的珠花、釵環,臉上描著明豔動人的妝容,整個猶如畫上走出的貴族女子,精致華貴,天生麗質,婉轉流動的眉眼人透著一絲張揚和高傲。
她踩著青石小道上的粉色花瓣款款而來,步履輕移,上前朝高祥忖淺淺一禮,敷衍而倨傲。
“太守大人,民女奉晉王殿下之命請公主殿下去席上。”
高祥忖正愁想著去向晉王彙報情況,韓昔翎這就來了,便讓她進了百裏琪花的臥房。
碧落紗帳,薰香軟塌,寬大的錦被下躺著一個冰肌玉骨的女子,小小的身體縮在軟乎的被子裏睡得正香,紅唇微張呼著熱起,手臂舉過腦袋,睫毛輕微撲閃著,如靈動的兩隻蝴蝶般。
窗外的暖陽投射在她乖巧溫柔的側臉,似是罩上了一層金光,整個人更加柔和明媚,微熱的臉頰泛著桃色,豔若桃李,可愛的令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韓昔翎站在床邊喚了幾聲,卻都沒能把人叫醒,臉色漸漸沉下來,看著百裏琪花姣好可愛的睡容,一股嫉妒之火徐徐燃起,愈燃愈烈。
“全都出去!”
韓昔翎低斥一聲,將屋裏的丫鬟全部趕走,丫鬟們麵麵相覷幾眼,魚貫而出的退出了房間。
房門一關上,韓昔翎一把甩開百裏琪花裹在身上的被子,瞬間涼意侵襲,百裏琪花下意識的縮起四肢,翻了個身,依然呼呼大睡。
早春的清晨依舊寒意陣陣,暖陽之中帶著一股沁涼的微風,吹在百裏琪花單薄的脊背上,身體越縮越緊,眉頭漸漸皺起。
“怎麼,害怕了,不想去?這可是你威脅我們得來的機會,最後一次機會,你不想跑了?”
韓昔翎以為百裏琪花是在裝睡,坐在她窗邊,鄙夷的調侃嗤笑,擺弄著床邊小幾上的安眠香。
青銅鎏金小香爐中,安神助眠的安眠香還未燃盡,韓昔翎捏著小勺輕輕撥弄著爐中的香粉,將燃燒的香料阻斷,空氣中的香味漸漸清淡下來。
“不管你今日跑不跑,我說過,這是你最後一次威脅我們。”
床榻上的百裏琪花嚶嚀著又翻了個身,摸著身邊的被子,卻被浮香眼疾手快的將被子完全扯下床,將她徹底暴露在清涼的冷空氣中。
百裏琪花渾濁的睡意終於在寒意中漸漸清醒過來,微微睜開眼便瞧見了極不想見到的人,轉過頭一彎身,打著哈欠坐了起來。
“公主既醒了,就快些吧,該來的總會來。”
韓昔翎傲然自信的邁著輕慢的步伐往屋外去,百裏琪花沒精神的眼皮耷拉著,聳著肩膀嗤笑一聲,“韓小姐不必這麼迫不及待。今日之後,本宮定然會放韓廷恩回來,不知道韓小姐會不會高興,不過韓老爺肯定非常高興。”
韓昔翎離去的步伐猝然僵硬,驀然轉身,目光如電般射向她,似兩道閃電劈在她的身上。
“你這話什麼意思!”
韓昔翎聲音微顫的怒然質問,百裏琪花不以為然的揉著眼睛輕笑道,“沒什麼意思,隻是覺得,或許比起韓廷恩回來,你更希望我能死。”
韓昔翎心中猛然大驚,她……莫非知道了什麼?
不可能,她整日被關在汀香小榭無處可去,能知道什麼!況且父親做此事時十分嚴密,隻有他們父女知道,再沒告訴其他外人。
韓昔翎心中的波濤漸漸轉為平靜,毫不掩飾自己對百裏琪花的厭惡。
“我是恨不得你死,這是你最後一次威脅我們,日後再見,我定不會讓你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