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琪花心中警鈴大作,有意思,看來今日這場宴席居心叵測之人不止韓思貴一個啊!
韓思貴那緊張和急迫的眼神盡數落在百裏琪花眼中,兩人的視線迅速在空中交彙,默契且自然的迅速轉移開。
百裏琪花看著放在自己眼前的酒盞,這一杯酒,便是今日的局。
這杯酒中究竟會不會有毒呢,又是誰下的毒呢,這是個有趣的疑問。
賓客們齊齊端舉起了酒盞,挺直脊背正要跪起,雙腿突然麻的動不了,身體不穩歪了一下,手掌一下拍在托盤上,托盤中放著另一杯給晉王的酒盞。
百裏琪花雙手撐著身體起不來,她又沒帶丫鬟,酉婆請示一聲晉王,便躬身上前攙扶她,帶她緩解了腿上的不適才重新退回錦夫人身後。
晉王舉起手中的酒盞,與眾人共飲,偏偏百裏琪花沒有端起酒盞。
晉王不悅的望向她,晦暗的目光帶著逼迫和威嚴,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她。
“我在避穀,不可飲酒。”
她這個借口倒是好。
晉王眉頭緊擰,冷聲詰問,“三公主若非還有不滿,不給本王麵子。”
“公主殿下,晉王殿下可是誠意十足——”韓思貴提醒的聲音令人厭惡。
晉王耐心的一直舉著酒盞,並不著急,將手臂又往前送了送,說了一句‘請——’。
百裏琪花轉動著手中的白玉酒盞,腦中突然想起一個夢,一個清晰的讓人痛苦的夢。
夢中,也是在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也是此時這番情景,晉王向她邀酒,韓思貴在一旁附和,而後她喝下這杯酒,腹痛難忍,口吐鮮血,哀嚎掙紮之後,沒了氣息。
百裏琪花白嫩的手指陡然一顫,差點將手中的酒盞碰倒。
韓思貴急迫的望著她,不停朝她使著眼色——喝啊,大家一起喝完便會昏迷過去,你就能逃了。
但百裏琪花陷在自己那個夢中,久久出神,突然被一聲悶雷驚醒,發現所有人都望著她,毅然的端起酒盞站了起來。
“既然我喝了這杯酒能讓殿下覺得安心,那我喝便是,希望你能說話算話!”
百裏琪花最後一句似乎話裏有話,晉王迷茫一瞬,立馬揮去腦中的胡思亂想。
怎麼可能,今日的一切都盡在他的掌中,她逃不掉的。
百裏琪花握起酒盞,與晉王遙遙相碰,而後湊近唇邊,小口飲下。
晉王與眾賓客也齊齊飲下各自手中的酒,韓思貴的嘴角暗暗勾起一絲得逞的弧度,轉瞬即逝,眼眸深處卻掩藏不住狂喜和期待。
今日之後,百裏琪花將不複存在,再也沒人能威脅他。
隻是想到韓廷恩時還是會心疼傷懷,但翎兒說的沒錯,為了整個韓家,必須有人做出犧牲。
百裏琪花悠然自得坐在位置上,感受著數道複雜的視線從各個方向望向她,卻假裝一無所知,一副隨遇而安的從容姿態。
時間一點點流逝,韓思貴得逞的神情漸漸暗沉下來,怎麼回事,她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怎麼會這樣……
百裏琪花低垂的眼眸赫然抬起,與他懷疑的視線猛然相對,淺勾唇角,清明的眉眼蕩漾開譏諷的嗤笑。
韓思貴整個人瞬間僵硬如石雕一般,腦中瞬間冒出一個想法,百裏琪花知道他要殺她,他的目的暴露了。
隨著濃鬱的驚詫在心底蔓延,一聲隱忍的曖昧呻吟在空曠的大殿中響起,旖旎無限,引人遐想。
晉王突然感覺身上燥熱的厲害,殿外吹入的涼風如一隻柔軟的手撫摸著他,抑製不住的發出呻吟。
錦夫人一直全心注意著百裏琪花,沒察覺到晉王的異樣,直到他滾燙的掌心抓住她的手腕,整個人像是被開水燙了一下,猛地縮回了手。
“殿下,殿下,您怎麼了——”
晉王整張臉紅成了猴屁股,多情妖嬈的眼眸情意流轉,完全失去了理智。